倦收天想拿饼的手一顿：“我在想，我欠你一个回答，你没听到，应该会不甘心。”“什么答案？”他伸手再度覆上她的眼：“等你恢复记忆就知道了，好好休息。你若想知道其他的，不必问原无乡，他会骗你。”

魄如霜也不挣扎，乖乖的任他遮住自己的眼，他的手十分温暖，让人心安：“那你骗过我吗？我骗过你吗？不对，我骗你你怎么会知道。”倦收天眸色一沉：“我骗过你，你也骗过我。”“那我们扯平了！”“嗯。”

魄如霜是在第二日，发现自己手腕上的雪花晶石，她照着月光打量了许久：“这是你送我的吗？我从来不带这些东西，而且这个也不见得好看。”倦收天背影一僵：“你取下来挂剑穗上也可。”

☆、意外

接下来的几日，魄如霜会时常在梦中想起一些片段，却又在醒后记不清楚，天华草的开始发挥作用了。

倦收天时刻守在她身侧，见她在梦中呼唤自己的名字时，眼神深沉。魄如霜恢复了哪里的记忆？会不会先想起隔在他们之间的那段血仇？他不确定，但隐有担忧。好在她似乎并没有想起太多，醒来之后便记不太清梦中所见。

千玥玲珑再见到双眼复明的魄如霜时，她正在湖海星波之上舞剑，水浪翻涌间，她衣袂翩飞明眸皓齿，跃于湖面之上，犹如出尘谪仙。她走近在湖岸看得眼也不眨的人：“我终于明白你为什么舍得对我变的魄如霜下手了。”

随后而来的原无乡也赞同道：“好友的眼睛好转以后就一直很亮。”魄如霜见二人前来收了剑势：“你们几时来的？”不等二人答话，倦收天轻轻开口作答：“方才刚到，你先暂歇。”

原无乡摇头憋笑，千玥玲珑直啧舌，倦收天却面不改色八风不动。魄如霜回身收剑，沧海诸星入鞘：“玲珑姑娘是来恢复我的记忆的吗？”千玥玲珑笑得十分开心：“是啊，你恢复记忆我才算真正送佛送到西，你先歇会吧，我不急。”

魄如霜摇摇头：“不用了，你开始吧。”千玥玲珑朝她挤眉弄眼：“你这么着急着恢复记忆，是想早点记起谁吗？可惜啊。”魄如霜眨眨眼：“可惜什么？”千玥玲珑微微一笑：“可惜我们之前不认识，我是从你的尸体开始认识你的。”

原无乡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玲珑姑娘，别再兜圈子了，快点让魄姑娘恢复记忆，我们也好早点消失才是。”千玥玲珑恍然大悟：“对对对，卿卿还在等我回去呢。”

千玥玲珑凝指一点魄如霜眉心，一道红光没入她体内，却见魄如霜额间冷汗涔涔，似遭受了极大的痛苦。倦收天屏气凝神紧张的观望着，原无乡轻拍他的肩，他稍敛心神：“这段时日多谢你了。”原无乡挑眉：“你我之间何须如此。”

千玥玲珑用灵气借以天华草，将被缺失的记忆渐渐唤醒，只是这对魄如霜魂体似乎有所损伤，导致她不禁惊呼出声。千玥玲珑手指灵动，交叠翻转间灵气回归，魄如霜立即体力不支昏了过去，倦收天眼疾手快的接住。

千玥玲珑拍拍心口：“真是够呛，这次醒过来就真的没问题了，只是别让她受刺激，我要先回去了，一百年都不想下山了。”原无乡体贴的替她拿起天华草送她回去，湖海星波又只得他与魄如霜两人。

自那以后又三日，魄如霜一直没醒，每每梦间呓语，都能看见她神情痛苦，一会唤“倦收天”，接着又是低低的呜咽“大哥”“姐姐”。她睡了三日，倦收天守了三日，她在睡梦中蹙眉不展，倦收天也一直凝眉不解，可想在他不知道的时间里，魄如霜做了多少的挣扎。

心中满满怜惜却无从说起，任她抓着自己的手，只有这样她似乎才稍微安心一点，倦收天眸色一黯，又懊恼起自己以前的所作所为来。如果早一点，再早一点察觉到自己的心意，他们之间就不会有这么多遗憾了。

不过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现在，魄如霜还能活生生的出现在眼前，就算她也许放不下之前的种种，至少她还活着。比起只能对着她的坟墓倾诉，他宁愿再被她一剑贯体，也无悔无怨。

魄如霜的复生，一波三折，到最后还是出现了意外，她没有恢复记忆：“我没记起来。”倦收天是个比较耿直的人，他不会主动怀疑自己亲近的人，加上此刻心中稍微有些着急，于是他只是轻声道：“你在此地等我。”便化光而去。

所以他没来得及看到魄如霜有些慌乱，而后又稍稍松了一口气的神情。倦收天离开后，魄如霜提起沧海诸星，目光闪烁间，往事涌上心头，恩怨情仇，历历在目。她一时没办法完全反应过来，血亲亡逝，到最后，天羌族竟只有她一人幸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