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走了。

留下向日葵，孤零零地在一地的碎纸中发愣。

他垂下花盘，低头看被撕成碎片的自己。一滴露水从他的花瓣上落下来，滴在纸上，模糊了金黄色的颜料。

此后，过了很久少年都没再来过。向日葵依旧整天挺直了身姿，期待着黑发少年的到来。那些碎片早就被泥土湿润，成为了自己的养分。偶尔还能看见从泥土中露出的湿软边角，和一小块被洇成一团的金色花瓣。

秋天快到了，向日葵昏昏欲睡。他已经不能每天都挺直了迎接少年的来临了。他的心里很愧疚。

但是有一天，少年却来了。他的手上拿着画板，安静地站在向日葵面前。向日葵努力抬起眼睛打量他，细微的光色依旧流转在他墨黑卷曲的发丝上。

真好。

他露出一个微笑。

少年走上来，伸手抚摸他已经有些枯黄的花瓣。他一言不发，像从前一样，静静作画。向日葵也像从前一样，用力地挺拔身姿。

他画好之后，端详了片刻。他把这张画留在了向日葵的脚边，轻轻说：“我要走了。再见。”

向日葵注视着他离去的背影，他踏着破碎的霞光，隐入他看不见的地方。向日葵的枯萎的花盘中央出现了一颗晶莹剔透的水珠，顺着花瓣，落进了泥土里。

向日葵一辈子，都陷在沉默不语的爱里。

但他相信世界上一定有另一个自己，做着他不敢做的事情。

能够伸出指尖，触摸他泛着暖光的脸庞，亲吻他藏匿着星辰的眼眸。

张开双手，努力拥抱他深爱的光之少年。

但愿来生，他不会这么懦弱。

第27章 失火天堂

1.

“有兴趣陪我跳一曲么？”伴随着老旧留声机中传来的美妙音乐，Sherlock优雅地转过身，向坐在沙发上的John伸出手。

John合上手中的书，眼中笑意盈盈，他把手放进Sherlock的手里，“我的荣幸。”

他被Sherlock拥入怀里，侦探的手在他腰上上下滑动。他们踩着音符，在有些狭窄的地方旋转。John唇边始终带着微笑，他仿若蓝宝石一般的双眼映照着Sherlock的脸。

“这真是太妙了。”

Sherlock轻声低语，他把额头贴上John的，轻柔地吻着他的鼻尖。John被他羽毛一般的轻吻弄得痒极了，他笑着躲避不过，索性一仰头贴上了Sherlock柔软的嘴唇。

唇舌温柔地交合缠绵，就像一对爱侣般难分难舍，挑逗着对方。Sherlock揽紧John的腰，把他贴向自己，John纤长的睫毛颤抖着刷在他脸上，他忍不住顺着John的嘴角舔上去，用舌尖把他的睫毛沾湿，黏在一起。

John乖巧地立在原地，搂紧他的脖子。乐曲慢慢进入尾声，妩媚地终结。Sherlock又顺着他的脸颊轻吻下去，在他的嘴角留下一抹鲜艳小巧的吻痕。

他垂下眼睛盯着John的脸，看着他海蓝色瞳眸里清晰的自己，微笑着轻轻摩挲他的眼角。嗓音低沉优美，他近乎痴迷地凝视着John。

“你真是上帝创造最美丽的东西。”

John始终抬起头注视着他，唇边的笑容明丽如光。

“可现在为你所有。”

Sherlock脸上的微笑愈发柔情似水，他低头又吻上了John的嘴唇，轻轻吸吮。

“为我所有。”

2.

“你以后不用帮我泡咖啡了。”Sherlock铁青着脸，硬梆梆地说。

“那么，Sherlock。”John脸上挂着无奈的笑，他看着帮他温柔地吹着伤口的侦探，“以后谁来帮你泡咖啡？你要是准备自己泡的话这真是好极了。”

“当然不是我自己。”Sherlock耸耸肩，把药水上到John的手臂上，“可以请Mrs.Hudson。”

“拜托，Mr.Holmes。”John有些哭笑不得，“Mrs.Hudson已经一大把年纪了，你叫她上来只为泡杯咖啡？”

“哦，相信我这不成问题。”Sherlock合上医药箱，露出一个标准假笑，“我相信她还是很健康的，多运动对老年人好。”

“或者我可以下去朝天开两枪，过一会儿就会有那死胖子派在我身边的卧底上来给我泡咖啡。”

John有些无语地翻了个白眼，皱眉轻声抱怨，“真不知道要是没有我你该怎么活。”

“我当然不会没有你。”Sherlock的神色变得很认真，他执起John的手放在唇边轻吻，烟灰蓝的双眸里潋滟着光色，“你会永远在我身边，对吗？”

John愣了愣，他的唇角挂起一个暖绒的微笑，伸出手轻抚Sherlock乌黑的卷发，“当然。我永远都会在你身边。”

Sherlock握着John的时候，孩子一般地咧嘴笑了。

3.

“Sherlock我自己可以洗。”John红着脸，他坐在浴缸里拍开Sherlock不安分的手，皱着眉轻声抗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