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精中计,心中暗恨,却疼得受不住,只得吩咐婢女,将唐僧送出府去。
大圣却又是一个纵跃,“要你亲自送,好生送!”
妖精疼得几乎咬碎了一口牙,答应亲自送了才安生些,爬起来,将三藏送出无底洞,“大圣爷爷,你出来吧,求求你!”
大圣救得师父,很是高兴,却并不着急出来,只问道,“你可承诺再不谋害我师父了?”
妖精再三保证,大圣才出来,岂料这妖精是出尔反尔的,才一得了自由身,立刻便使了一阵妖风,又将那三藏摄回去了,空中传来一声冷呵,“孙悟空,你这妖猴,只许你随身带着个小娘子,卿卿我我,却不许你师父享人间欢乐,是何道理!你自西去取经,休要多管闲事!”
可把大圣气得个仰倒,也骂道,“你这不讲信用的贼老鼠,休要胡说八道!”
黛玉听大师兄被骂,知是自己带累了他清誉,心中后悔黯然,也越发沉默,见他自须弥介里拿出了李天王的牌位,知他是要上天去找神仙算账,先拉了拉他的衣角,“大师兄,不怕一万只怕万一,你且将我送去洞中,藏在师父身边,万一那妖怪发起邪性来,要吃了师父,我可相助一二。”
大圣想想也是这个道理,将她送去,就让她贴在师父的袈裟上,隐蔽在褶皱里,并不会被轻易发觉,叮嘱道,“若妖怪有动作,你催轩辕剑告知俺老孙,我快去快回。”
他是个蚊虫模样,飞走几步,又停住,飞回来,却终是什么也未说,先去天庭了。
那妖精却是怨恨三藏欺骗她,当真发了狠,使了个术法把人捆起来,拖到床上,立马就要用强,“本想与你温存温存,偏生你是个不知好歹的!”
三藏挣扎得厉害,全不动心意,妖精诱不动他,气得手指露出尖细的指甲,就要往三藏头盖骨上抓刨,要将他生吃了去!
吾命休矣!
三藏心中正呼唤他那胆包身的徒弟,却听那妖精惨叫一声,跌摔出去,直把那雕花的木墙壁撞出个大洞来,碎木块簌簌落下,砸得乒乓作响。
三藏以为徒弟来了,大喜,却是瞧不见人,心中着急。
妖怪吐出了一口血,捂着胸口爬起来,并不近前,只狐疑问,“你竟是有什么护身的宝贝,我还不能吃了你。”
三藏站起来,手忙脚乱地收拾好衣服,见那妖怪露出尖牙,还要扑过来咬他,勉强定住神,稽首道,“阿弥陀佛,我本是唐王御弟,纵是遭难,也不好被人生吃,需得洗剥干净,起锅摆灶,蒸煮着吃,否则是吃不了的。”
师父说这一久的话,拖延了时间,黛玉又蓄积起了些灵力,到那老鼠精不信邪,还要上前来捉师父时,又竭力再给了一掌。
她魂识化气,虽说力量不算太大,没法一掌将妖怪打死,却也能算得上神鬼莫测了。
再一再二无再三,老鼠精受了点轻伤,怕那孙猴子再打来,要续存体力,不敢再试,真就先不吃他,把他捆了扔去拆房,让侍女们烧水起锅,洗剥煮好了再吃。
三藏挣扎不得,苦笑道,“原以为这一路太/平些,没想到还是照旧有妖怪,且这妖怪不肯做夫妻,便要吃了我,哪里来的真感情呀。”
黛玉重伤未愈,又消耗了灵力,十分困顿,昏昏欲睡的,听师父有些颓唐,就笑着劝道,“大师兄肯定会来救咱们的,师父依旧像从前一样,当有人服侍着,免费省力地洗个澡便罢,洗完咱们就得救了。”
三藏听她说得趣怪,不由也笑起来,悄声道,“这两年过去,小五性子也开阔了很多,都会说笑了。”
黛玉弯了弯眉眼,她原本也是很会说很会玩的,只是后头在贾府身体越来越不好,生活并不是顺心随意,快乐的时候就少了,刚来时孤身一人,又挂忧性命,现在大不一样了。
大师兄生就是个乐天派,二师兄更是,只要有吃的,万事不愁,被妖怪抓了,也只咒人家得个猪瘟,三师兄话不多,左右只会埋头做事,再苦再难也从未抱怨,至于师父,那真是一边哭,一边摔,一边硬要去取经,再艰辛不能阻拦他,再安逸不也能诱惑他,是个有目标且坚韧的高僧。
和这样的一群人在一处生活,时间久了,真是很难烦忧什么。
黛玉勉力撑着精神,感知到须弥介里轩辕剑有嗡嗡铮鸣声回应,知道是大师兄来了,又撑了一刻钟,看见那个猴子晃着金箍棒打进来,带得洞中山摇地动,落石纷纷,心中却安心,意识一沉,便昏睡了过去。
“师父!师弟!俺老孙来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