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奇怪。

最后一批赛马的奔驰刚好在此刻得出结果，震耳欲聋的喝彩和唾骂掺合在一起，这股声音压住了其他所有声响，场内突然热烈的气氛围爆炸开。

奇犽就是在这个时候突然有了动作。

旁人很难看清他做了些什么，至少孔时雨完全没有反应过来。放在电影里可能也就只有几帧的时间，即使不眨眼也观察不到他动作的过程。

伏黑甚尔面前出现一道黑影。

他逆着光看见了一双居高临下的蓝色双眼，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逆光的原因，那股蓝色看着比刚才要深上不少。

而这个“居高临下”指的不仅是他们现在物理意义上的姿态差，可能还得包括心理上的食物链高度。

现在的奇犽是完全捕食者的姿态。

但是他目前没有捕食者的需求，所以变得锋利无比的一根指甲也只是轻抵在伏黑甚尔的胸口——是对准了心脏的位置。沸反盈天的赛马场可能只有这个小圈子里充斥着诡异的安静。

奇犽缓缓的收回手，他活动了一下指关节，尖锐的指尖重新变得柔软而没有攻击性。他从旁边座位拿起最后一张马票，单手插兜递给伏黑甚尔。

广播在这个时候开始播报刚才的结果，所有名次全部念完大概只用了一分钟不到。

“你输了。”奇犽说。

“行，我知道了。”

马票被当作废纸一样捏成团。

甚尔没所谓的把纸团扔在地上：“你先坐下来，挡我光线了……孔时雨你是不是该掏钱？”

“啊？”

孔时雨脸上写满了“你在说什么鬼东西”，伏黑甚尔稍微皱起眉。

“是你提出他的‘测试’的，工伤记得打我账上。”

“你哪来的伤？！”

“胸口啊，你瞎了吗？”

最后孔时雨无视了伏黑甚尔无理取闹的要求，转头无比客气地看向奇犽：“所以合作的事情可以考虑一下哦，我筛选的任务都是报价很高的，当然，建立了合作关系之后任务可以挑的，我们的雇佣关系完全平等。”

奇犽很心动，却瞬间回忆起了之前论坛上那些完全无从下手的东西，他试探性地问：“比如呢？”

“比如这个——祓除岸本一家三十二人身上的诅咒，并根据名单暗杀其中五人，伪装成事故模样。两千万，怎么样？”

奇犽一口拒绝：“不，现在我不做杀手了。”

当孔时雨的视线飘到伏黑甚尔那里时，黑发男人懒洋洋的回答：“不做，太便宜了。”

孔时雨：“我那点医药费也很便宜，要不一起不要了吧？”

伏黑甚尔笑道：“不要欠债啊。”

“最赚钱的肯定是暗杀任务……但其他任务我这里也有的，这个怎么样——横滨港口mafia的诅咒，因为那里的首领刚好和我相熟才拜托我的，价格还在谈。”

“喂，这不是我们之前谈的委托吗？”伏黑甚尔压下眉头，说，“是要当着我的面反悔？”

“价格定下来再说——这是你的原话。”

奇犽刚从横滨回来，对这个地方稍微有点印象，说起来这还是个很好的机会，既能熟悉咒灵还能赚上一笔。

于是奇犽伸手拽住甚尔的袖子，以和刚才的捕猎者完全不同的兴奋表情提议。

“任务带我一起怎么样！”

作者有话要说：新年快乐！！！！！！

第14章 天与暴君对猫过敏

伏黑甚尔已经完全不记得这个年纪的普通男孩，或者说御三家这个年纪的男孩是不是和奇犽一个样子。

似乎之前也有谁会用这种带着期待的眼神看着他，小小的一个，连爬上他大腿都费劲。

只不过没有这么直白，小孩子自以为是的把想法藏在一眼就能望到底的地方。你要是拒绝，他立刻收拾好那点沮丧，你要是答应，他能立刻搬出一副令人失语的无害笑容。

相当的麻烦。

“不怎么样。”伏黑甚尔拒绝了这个提议。

在起身打算直接离开之前，孔时雨叫住他：“你们迟早会合作的，如果他真的和你处境差不多的话。”

甚尔掠过奇犽，耸耸肩，没有直接回答这句话：“价格确定下来再联系吧，工作之外的骚扰是要另外收费的。”

奇犽：有句话我想说很久了，这个大哥你的语录这么这么似曾相识？

如果将奇犽人生中认识的所有杀手排个序，那么排在前三的基本上都是非常显著的金钱至上派系，顺带一提，这个前三被他家包揽了。

反而是他这一代的小孩，除了伊路迷之外其他人对钱都不太敏感。

换而言之，难道这才是彰显一个杀手专不专业的标志？

奇犽陷入沉思，直到伏黑甚尔离开，孔时雨提出与他交换联系方式时他仍然在思考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