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生气混着些委屈和难以察觉的有恃无恐。

——周泽楷不会……

“妹妹……”

他的声音突然响起，中断了你的思绪。

“嗯？”

上扬的尾音，带着你自己都不知道的得意。类似于：我就知道。这样意料之中的得意。

“开门。”

啊？你傻了。

意料之中？

周泽楷从来给你的都是意外。

你拿着手机，打开门，周泽楷还穿着轮回的队服，戴着帽子，耳廓和脖子上干干净净没有饰品，仅有一边戴了一只蓝牙耳机，正在和你通话。

你已经忘记他昨天他的样子打扮了，记忆里最清晰的是他和你初见时的模样。

乍一看，现在和当时在你脑海的影像几乎重合，他手里拎着袋子，血管在肌肤上凸起的弧度，帽檐下纯黑眼眸投出的视线，和当时在门外背光的少年一模一样。

他看着你错愕的表情，声音带着笑意：“晚上好。”

你总共听到了三声晚上好。

第一声，你先看到了他的口型，是视觉音，清晰的告诉你，他就在你面前。

第二声，你听到了他的人声，如冬日融雪般的暖。

第三声，你听到了手机里的经过电流传来的声音，和他过去的存在一样失真。

难搞，你觉得你被此时周泽楷似真似假的存在所展现的诱惑感吸引了。

你听见自己说：“进来吧。”

周泽楷给你买了第二天的早餐和一堆零食，还有葡萄糖粉，当他摆出来的时候，你都震惊了。想想后天一大早你就要飞回G市上学去，你觉得这些零食最终会便宜微草，想到隔壁就是轮回，发现他们也可以分一分，就当队长给队员送温暖吧。

你在心里三两下就分好了，也没觉得不好意思或者想推辞。

这期间周泽楷保持他沉默是金的本色，默默把东西整理好，该放冰箱放冰箱，该放储物柜的放进储物柜。

熟练的样子明晃晃告诉你这不是第一次了。

哎，你想明白了，周泽楷就像个很久不见的老友，即使时间相隔久远，感觉陌生了，一旦见面却又能马上找回熟悉的感觉。

记忆可以造假，感觉却不能。

挺好，就这样吧。

第27章 你有什么用

113

你刚醒来时，人没完全清醒，听到外面有动静，你还以为是你爸在做早饭，睡眼惺忪地抱着玩偶穿着睡衣就出去了。

王杰希端着盘子和碗从厨房走出来，看见的就是你蓬头垢面，目瞪口呆地看着他的傻样。他皱眉道：“刷牙洗脸，再吃早饭。”

你：“哦哦……”

你转身去了盥洗室，一把冷水泼脸上，彻底醒了，把头发先扎成马尾，刷牙洗脸简单敷了片面膜后你还想换个衣服，想了下选衣服要很久，换了衣服就想配个首饰，首饰衣服齐活了又想做个发型化个妆了……

这饭还吃不吃了！

过年时刚开始你们还不熟，因为你太懒散，都是中午打扮好了才会慢吞吞把中饭和早饭合成一餐吃掉，在餐桌上才有机会见到王杰希。后面熟了他又开始忙起来，你们还是在餐桌上才有机会闲聊。

你算是第一次在他面前这样邋遢，有点不好意思地坐下，对面是带着副黑框眼镜的王杰希，他斜对面是立起来的平板，不知道在看什么。

可能是冬天清晨难得的阳光，可能是生活的气息，让王杰希面目眉眼都柔和了，和以往成熟可靠的气质不同，给你一种你也可以支撑他的错觉。

当然是错觉，你是个连早饭都得他特地来准备的小辣鸡。

王杰希见你坐下，把豆腐脑挪到你面前，叠着包子的盘子也往你那推了推。然后取下眼镜，压下平板，开始喝自己的。

你不是很能吃得惯B市的早餐，意思意思吃了几口，就把筷子伸向在王杰希面前的盛着黄金糕和马拉糕的碟子。

这是昨天周泽楷买的。虽然是超市那种速冻的，蒸熟后口感肯定比不上酒楼，但你还是很想吃。

一切都很顺利，除了它离你有点远，你小心夹到嘴边，张开嘴正想下口，王杰希冷不丁开口问道：“什么时候买的？”

“……”

你抬眼望向他，王杰希一手横在桌上，一手支棱起撑着头，漫不经心的，好像就是随便问问。

“本来没有吗？”

“没有。”

哦，冷漠脸.jpg

——为什么王杰希会比我还了解我家的冰箱啊！啊！

你内心呐喊，表情努力模仿王杰希那种漫不经心的慵懒随意：“我也不知道，你从哪找来的？”

他眼睛微微睁大，手指张开掩嘴闷笑出声，有种无奈的意味在里头，你被他的笑声弄懵了。

这是发现小孩说谎气笑了的家长模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