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明明在看极光，为什么会突然说到花，王一博歪头看向肖战，极光描摹着肖战脸庞的每一处轮廓，于王一博来说，比美景更加让他瞩目。

“南非曼库瓦沙漠花园，一年之中只有某个特定的时期在某种特定的条件下才会出现的奇迹花园，从出现到消失得无影无踪只有短短十天，那是为天神准备的花园，当地人都叫它‘上帝的花园。’”

“‘上帝的花园’？你见过？”

“没有。带我入门的师父，他一直都在追逐这个花园，他在结婚的时候曾经答应了他的妻子，要为他找到这个世界上最美丽的花，所以他踏上了寻找的旅途。”

“后来呢？”

“他找了很多地方，直到他听闻了这座‘上帝的花园’，他觉得只有‘上帝的花园’才配得上他如同女神一般的妻子。但是，在花园重现之前，师母就过世了。”

肖战说话的时候，始终保持着微仰着头看着极光的状态，所以王一博能看到光影在肖战的镜片和瞳孔中变幻的影子，他不知道肖战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说起这些。

而肖战不再仰头看着极光，而是转过头来看着他:

“王一博，你要知道，这个世界最美的风景，是人，而不是花，也不是极光。如果能陪在那个你想陪的人身边，任何风景都弥足珍贵，如果失去人，任何的追逐都毫无意义。”

王一博点了点头，他反应过来肖战是在试图安慰自己，他想借此说明他不会因为外物而去指责别人。

“你想说我是你想陪的那个人是吧？”

“……”肖战抿嘴，笑着看向王一博，他真的被气笑了，“王一博，你可真会抓重点。”

“你不是这个意思吗？”

“你看我是这个意思吗？”

肖战抬手，作势就想捶下来，王一博却一把抓住了那只手按了下来:“我觉得是！”

“是你妹！”

☆、极光（3）

待到极光完全消散，天地又重归于黑暗，肖战才伸手去摸出口袋里的手机，没有任何电池保护措施的手机顺利黑屏了，连开机都开不了。

“怎么啦？”

“不知道几点了？”

“我看看。”王一博抬起右手，拨开袖子和手套露出手表的表面，黑暗中看不清它的模样，但是指针尖端有极微弱的光点指示着时间。

“12点42分。”

“哦，那今晚就到此为止了，等Zak过来接我们吧！”

“好。”

“对啦，你什么时候戴了表？”肖战记得昨天室内单衣的时候为没见他有戴手表。

“这是我的幸运物。”

“……你还信这些？”

“挺灵的，有的时候我还舍不得用。”

肖战点了点头，然后用带着手套的手给王一博竖了个大拇指:“厉害！可能就是托它的福，我们才遇到了极光。”

“我也觉得。”

这得意的劲儿，挠得肖战心里痒痒的。

他继续仰头看天，星光并未辜负守夜人，依旧璀璨迷人。

“我很少拍摄夜景，也并不擅长拍摄夜景。”

“嗯？”

“但是Kim说没关系，难得有这个机会，让我来试试。”

“你也怕黑？我保护你？”

肖战咬牙，给了王一博一个肘击，王一博便又咯咯咯地笑。

“你别闹，我只是……我只是觉得星空，是值得敬畏的。”

“……”

“你看，每一颗闪亮的星星，都是一颗恒星，行星诞生于恒星，而恒星诞生于星云，他们存在于漫无边际的时间长河中，亿万年或者更久，而这些恒星也终有一天会连带着附生他们的行星一同毁灭。我们现在能看到的星光来自亿万年以前，而现在，那颗发出光芒的恒星，甚至它所在的星云，可能早已毁灭。和行星、恒星、星云相比，人类是多么渺小。”

“你并不渺小啊。”

“嗯？”

“你比我高啊！”

“啊？”

“我还不到1米8啊，你多高啊？”

“1……183。”

“体重呢？”

“125。”

“你看你哪里渺小了？比我高又比我重。”

“王一博……你闭嘴吧！”

“我我……我说真的!”

“……”就是真的才闹心啊，我并不想承认那些被你轻易赶走的伤感情绪，不想承认自己居然会喜欢甚至习惯与你这样的相处，就好像我们是久别重逢的灵魂知己一样。

肖战抱臂埋首在膝盖间，不想理会少年。

少年人推了推他:“战哥？”

“……”

“战哥……战哥……肖战……肖战哥哥……”

“休息会好吗？你不累吗？”

“哥你累了吗？”

“有一点。”

“那我给你靠一靠。”王一博说着，往肖战这边挪了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