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子值几个钱？为了小命他江云连脸都不要了。

他当即吩咐小姑娘调头，下了马车直冲通天而去，力图在广成子赶来之前和通天把臂同游，感情好了，什么事都好谈。

但从现在情形来看，这事八成是谈崩了。

他手上有割伤，广成子胸口开了个窟窿，正往外冒血，通天和他徒弟脸色都不好看。

江云猜是元始不仅来晚，还成功火上浇油，顺带把两教关系往外推了推。

在这种万籁俱寂的时候，脸色惨白的广成子开口了，“师尊……”

“你闭嘴。”

江云头一个把广成子拎出去，他指使多宝道人，“带他下去疗伤。”

多宝道人眼神微闪，毕竟江云这壳子是他二师伯，短暂分析厉害后，多宝道人答应了。

送走两个晚辈，只剩三清自己，江云拨弄着袖口，无形之中缓和气氛，“找个地方坐坐？”

通天不情愿道，“你不是走了吗，干嘛还回来。”

江云侧首，晨曦的光过于温柔，致使江云的脸庞上带了笑意，他的声音称不上有多动听，语气也是平时的平淡，却一下子触动通天心里最深处。

“我们是兄弟。”

碧游宫三面环海，一面靠山，海景随处可见，教内弟子又喜好山水，以移山填海之术移来玉山桃林，蜃精吞云吐雾时桃林落英缤纷，进一步海天一色，退一寸桃林如海，移步换景，可谓是鬼斧神工。

江云坐下桃林下，步行时碎花落在肩头，他拂去不知头上也落了几片，通天不说老子不提，这桃花就成了白玉簪上的一点，化去半寸寒意。

“这里没有其他人，我也不拘着了，火灵圣母的事我代广成子向多宝道歉。日后天庭再聚，让昊天安排个闲职，方便他们师徒见面。”

江云话锋一转，算是给自己台阶下，“本座贵为阐教教主，在他人面前低头岂不是失了颜面。不过这他人是通天或大哥的话，开个例外不成问题。”

此话一出通天脸色缓和许多，嘟囔着早说之类的话，眼里头又多了笑意。

江云心道你想多了，早说元始是打死都不会说的。

“另有一事……”江云看向通天，“你可注意过燃灯道人？”

通天没多想，随口道，“他不是你的副教主吗？”

江云，“原是我那几个弟子不争气，犯下杀劫，又适逢天庭变动，师尊才定下封神榜。按理来说我阐教除去十二金仙外，剩下就是些三代弟子，南极仙翁等闭门不出，安心诵读《黄庭经》。可……”

燃灯道人老跑到战场上。

通天原以为燃灯道人频频现身，是元始的意思，现在听江云的话，怎么感觉这个燃灯道人问题更大。“你是说，燃灯道人行事非你授意？”

江云避而不谈，只是说自己现状。“我久居玉虚宫，教中有燃灯道人和南极仙翁打理，已经许久不沾世事。若非此次封神榜，料想还在闭关写经中。”

老子这时开口，“老二，这就是你的不对。怎么说也是教主，非是要你做到事无巨细，但至少也要知晓大事过手，小事过目。万一他日有人假冒教主之名，行不轨之事，你岂不是一无所知。通天你也是，大事小事都扔给多宝，哪天多宝跑了看你怎么办？”

通天讪讪，替多宝打抱不平，“他不是那样的人，……大哥你说我干嘛，咱们不是在讨论二哥吗？”

老子瞪了通天一眼，继续道，“燃灯道人与咱们是同一辈，却和晚辈称兄道弟，确实不成体统。照你的意思，这燃灯道人另有图谋？”

江云卖了个关子，“我不知，眼下广成子他们渡劫更重要，其余小事延后再谈。”

通天就不乐意了，听他二哥的话，这燃灯道人明摆着打起封神的算盘，二哥还延后，等晚了怕是人都没了。

通天一股热心肠，想帮江云排忧解难，可元始的脾气通天也清楚，他好面子，怕被江云拒了尴尬，便朝老子挤眉弄眼，要老子帮忙搭线。

老子，“……”

所以说分家是为什么？

老子干咳一声，慢慢转头看向江云，江云揣着明白装糊涂，故意问，“大哥有事？”

老子，“你既然腾不出手，何不让通天帮你？”

江云装作为难的样子，蹙起眉头，“可……”

通天急忙把话接过来，“哪这么多可是的，这样，我把申公豹收入门下，就……记为多宝弟子，申公豹两教吃开，人又在朝歌，有什么动静都知道，大事小事都方便。二哥你这边管好自己，封神这事说大也小，走个流程给师尊一个交代就行了。”

大哥小弟都劝，江云哪好再拒绝，只得点头答应，临走前主动拉起通天的手，情真意切，“我这人好面子，通天你别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