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人同人)【飞云系】清贫乐(12)

作者:容兮酥酥饼 阅读记录

罗云熙嘀咕完,抬眸看向沉默寡言的陈飞宇,“陈老师见笑。”

陈飞宇原是极讲究修养的人,偏偏看罗云熙处处都不顺意,懒得搭理他,搀起“啧啧”叹惋中的梅老师走远。

梅老师敏锐地表态,“你年纪轻轻,见识挺广。”

陈飞宇报以沉默。

圈内水浑,这类病的患者不说一打,好歹也见过几个,已然看作寻常。

“不必陪了,我去看看金老师,家长里短的,你听得厌烦。”梅老师摆摆手,陈飞宇依然坚持,“我也闲来无事。”

北国远来,寻乐中巴蜀山川,凡那人所见之风景,他都愿漫步谛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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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树梨花开满堂,半缕东风绿廊坊。

最是西凉春好处,王权富贵不如卿。”

一女子盘发,扶腰靠桌前,手执一柄桃木银丝湘绣折扇,无声地念诵扇面题字。

“叩叩”

办公室的竹门叩响,折扇被推回抽屉角落,女子站不起来,朗声温和地喊,“请进。”

竹门拉开,玉立身长的少年搀扶着鹤发布衣的老者,慢慢走了进来。

“梅老师。”

“金老师,罗老师说扛了桶矿泉水进来,他插插座了吗?”梅老师说着话,给陈飞宇指了指金老师对面的座位,“陈老师,那是罗老师的位子,你要不介意就坐着歇会儿。”

阿瑟介意。

金老师却也格外热情,“这是电视台来的小伙子哇?我晓得的,长得比电视里还要俊儿。快坐快坐,罗老师杂七杂八的东西虽多,但最爱收拾,暖和着嘞。”

办公室里暂时不用上课的老师也都围了过来,竟都是女子,三言两语就把陈飞宇按到罗云熙的竹凳上坐下了,用纸杯泡了金桔糖水给他,直叹着,“原先罗老师瞧习惯了,倒觉得天下美人也不过如此,如今见了活的明星才知道外头的美人还多着洒,怪不得我家那口子总爱看抖音。”

“哐啷”

一盏点心碟摔在地上,酥糖碎溅,金老师的眼睛被刘海遮挡,只看见扶住桌缘的手捏得青红,“……手,手滑了。”

陈飞宇弯下腰捡起点心碟递过去,“谢谢您的点心。我表姐怀孕时手也总要发颤,很正常的。”

金老师双手接回碟子,把碎发理到耳后,对陈飞宇点了点头算作回礼。

其他老师扫走碎渣,梅老师把金老师按回去,“你只消坐,我们这么多人哪里用得着你忙活,要不是实在缺老师,我直接让小罗送你回家躺起来。”

金老师攥紧裤缝,偏回头对着满桌子的作业本,“哪儿还有家啊。”

声音并无多哽咽,颤抖却无所遁形。

怀孕是多么脆弱的时期,身体忍受着沉重的酸痛,心里可能成为抑郁的奴仆,腹中即将诞生的生命却像蛮不讲理的远征军一样,不见这混沌人间誓不罢休。

或许女子为母则刚,但很多人都忘了,孕妇其实也还是位少女,甚至比少女更需要人疼的。

老师们不明所以,围上去询问起来,陈飞宇往后挪了挪位置,百无聊赖地端详起罗云熙的办公桌:

出乎意料地,罗云熙的桌子并不像他本人的穿着一样清汤寡水,而是井然有序地堆满了点名册、美术作业和乐谱:点名册被分门别类地按照年级划分好;美术作业的画本摞得整整齐齐,登分表上的分数都是9分10分的;乐谱数量尤其多,占领了四分之一的桌面,和白瓷瓶里的鹅黄迎春花枝“欲与天公试比高”,不知道的还以为罗云熙是位编曲大神。

桌案上贴满纸条,写着几点几分哪个班的哪只团子要吃感冒清、涂冻疮膏,谁谁谁英语成绩下降了送孩子们回去的时候要专门支会家长一声等等,完成了就一个画一朵小红花在边上,竟像是在奖励自己。

陈飞宇扫完纸条上遒劲有力的字体,微微昂起下巴。

罗、云、熙?

有点儿意思。

另一厢,陈飞宇虽回避,也从老师们的三言两语中知道了金老师的遭遇:她是剑阁人,来西凉域支教,见这里实在缺老师,也寻着对象了,狠一狠心留了下来。家虽然是寨里的一间竹楼,却也琴瑟和鸣举案齐眉,去年害了喜,她的烤调老公为攒奶粉钱跟高铁队一起去广东修路,一走八月有余,千盼着万念着可算回来了,不仅一分钱没有,还带回来一份HIV阳性的化验单,和和美美的小家庭如同西凉山的红漠化般风走沙石,高楼危卵。

陈飞宇捧住灼烫的纸杯,漠然地注视罗云熙桌前舒舒朗朗的迎春花。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并非贬义,大多数时候这句话才是生活的常态。

若说食色性也,他自认自己烂进了骨子里,除了没对他的九十九位前任做过什么,比之那烤调老公,他好不到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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