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笑着抱拳躬身道：“大哥，小弟愿跟大哥一起赴汤蹈火，但只有一样望大哥成全，我不想我们同年同月同日死，我想看到你活着。”

陈慕瑶眼泪止不住往下掉着，不知是喜极而泣还是心中悲伤，如此艰难的任务就这样在他淡淡的一句话中完成，可结拜义词却又让她感觉心头拴上一块石头，一直将她带着沉入看不见的深渊中。

她抽搭一刻钟后，用袖子抹着脸，拉起张翠山往藏书阁走去，既然那毒针是天月教所创，即便没有留下毒药也会有详细记录配置毒药的药材，总能寻到一丝线索。

距离祭祀还有两日，陈慕瑶在藏书阁中就呆了两日，张翠山见她不眠不休还不吃东西的发疯一般翻着身旁的书，屋中所有的书都快将她淹没，于心不忍看到她再遭此罪，上前拉着她还在不停翻阅书籍的手。

“慕瑶，你已经两天都没有合眼了，护法不会骗人，此毒没有解药。”

陈慕瑶低头不语，这两日虽没有找到记录此毒是怎样调配出来的，但却找到了关于祭祀的一些事情。

天月教祭祀会选在十五夜里，会有占卜师进行卜卦，今日艳阳高照，想来今晚应当会是满月。月为柔，绝念剑也是至阴之物，张翠山为武当派弟子，内力虽远远抵不上张三丰，可也比其他门派弟子深厚，武当衍生八卦太极，功夫至阴至阳，刚好能和绝念相符还能注入至阳之气。

陈慕瑶想到之前系统和她提到的干将莫邪之事，他们两人以血肉铸剑，剑便有了灵魂，因此才会成为旷世名剑。屠龙刀确实可以将绝念斩断，但却不会真正毁掉这把魔剑，想要它就此失去魔性，还需要一样东西。

“张翠山，我们去看日落好不好？”她莞尔一笑，将冰凉的手搭在他的手背上，“我没有力气，你背我去吧。”

张翠山本想让她先去吃点东西，可她是个驴脾气，决定的事不会轻易更改，只好背着她去往悬崖边上看日落。

火红的太阳将天边晕染出一大片橘黄色的棉花云朵出来，临近太阳落山之际还有暮风缓缓拂过树枝吹动两人的发丝。

陈慕瑶倚靠在张翠山的肩头山，眼中印出淡蓝天空中的橘色，嘴角弯起，“张翠山，我想同你说个秘密，其实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这个教主也是来得有些莫名其妙，我来此处就是为了找你，我感觉好像找了你好多个世界了，总觉得你很眼熟……”

张翠山笑着嗯声道：“或许这就是师父说的轮回吧，或许我们真的前世见过，不然为何我见到你的第一眼就会有想守护你一辈子的念头。”

“你说，我们下辈子还会再见面吗？”陈慕瑶往他怀中蹭蹭，脑中好像记起些什么，但却又记不得什么，一团白雾中，只记得自己丧生在一场爆炸声中，前方有一艘船，船上有人喊着她的名字。

张翠山搂着她的肩头，他相信怀中之人所说之言，或许在另外一个世间，或许那里就是下辈子，两人总是会相遇，也总能在第一时间认出彼此来。

两人就静静眺望着太阳落入地平线，所有光线全部隐没在山的一侧，随即升上来的是一弯明月，今晚的月亮皎洁的如同白昼。

陈慕瑶伸出小拇指在他跟前，“约定好，下辈子你来娶我，不然我一直赖着你了。”

张翠山含笑嗯声微微点头一下，用手指勾起她的小拇指，“要是我……请代我向师父请罪，我未能在他跟前尽弟子本分，也没能守孝道。”

两人一直谈论到护法过来请她过去主持祭祀大典。祭坛摆在无情崖的正中心，陈慕瑶趁着更换衣裳的空隙见了一面谢逊，时间太过仓促，也只是大致说了几句便匆匆回到屋内。

她身着一袭红衣，头戴流苏凤冠，宛若是穿着嫁衣一般，手中缠绕着红丝，按照祭祀规矩，她要将手中的红丝分别缠绕在六个角落形成一张红线网，踩着六根交错的网走到祭坛上，上面立着一把古剑，底下是滚烫的熔炉。张翠山没有被五花大绑困在此处，只是被护法点了穴道。

陈慕瑶提着衣裙用刀划破指尖滴血在绝念剑上，待到天空月亮升至头顶时，天边发生了奇异的现象，月亮由皎洁的银白色转变成暗红色，护法在一侧喊着吉时已到，她戴着面具缓步走到张翠山跟前，划破他的指尖随即要将他推入火炉中，就在这时，张翠山侧身动弹了一下，反手一掌将她打入熔炉中，只听得一声惨叫便再无动静。

他疾步上前把那把绝念剑扒下来，周围的弟子瞬间围拢过来要动手，陈慕瑶用红丝将涌过来的弟子全部圈住捆绑在一起。

刚想提着屠龙刀挥断绝念剑，就被另外一个长老用银针钳住了手腕，“教主，你想毁了天月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