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害怕了？”看到了德拉科变幻的表情，伏地魔说道，“我早就警告过你，德拉科……他们不是你的玩伴。”

德拉科回过神来，张了张口，却不知该说什么。见他没有反应，伏地魔皱起眉，从床头柜上拿来一瓶酒，倒了一杯递到德拉科面前：“把这个喝了。”

“这是什么？”德拉科闻到了浓浓的酒香，混合着一股无法忽视的血味，下意识地向后退去。

“忘记了？你以前喝过，”男人的耐心在丧失，“你难道觉得不需要付出代价？”

德拉科终于记起这是吸血鬼之间流通的情药，当他还是人类的时候，伏地魔让他尝过一点点。但那时候的浓度是最低的，酒液是清澈的淡红色，而现在伏地魔手里的这一杯——不知是不是光线的原因——却是浓重的黑红色，在月光下闪烁着银光。

“这里面加了血，是吗？”他克制着内心的恶心，勉强问道。

“是我的血，”男人微眯起眼，“怎么了？”

德拉科抿住了嘴唇。伏地魔的血他再熟悉不过了，冰凉、醇厚，在喉中涌动的时候带着一种燃烧般的疼痛感，仿佛点了把火，一路涌向全身。他一开始不太习惯，但后来便渐渐迷上了这种味道，甚至对其他的血都相当挑剔。德拉科咽了口唾沫，做好心理建设，慢吞吞地接过酒杯。

他深吸了口气，抿了一口酒，一股浓郁的醇香霎时溢满他的口腔，令他浑身的毛孔都舒张开来。德拉科还没来得及细细品味，咸涩的血腥味霎时冲了上来，在他的喉咙里徘徊，让德拉科恶心得浑身发抖。他猛地甩掉了酒杯，扑到床边呕吐，但他胃里已经不剩什么东西了，只能干呕。

“怎么了？”身后的人一把抱住了他，将他拖过来，用手帕擦干净他的嘴，“身体不舒服？”

德拉科大脑昏眩，什么也看不清，也不知道自己在哪儿，无力地靠在男人的怀里。他摇了摇头，肚子古怪地叫了一声。酒液淋湿了被子，伏地魔将酒杯放到一边，看了他一会儿。

“我去给你倒杯水。”

“我要热的。”德拉科喘息着说道，身体仍在发颤。他慢慢握紧了手指，他的手非常冷，他意识到他对这种冰冷感到恐慌。

Chapter 21

伏地魔没有回答。当他回来时，他手中已经多了一杯水。在成为吸血鬼后，德拉科便没有吃过热食，也没有再喝过热水。热对于吸血鬼来说是一种刺激性的折磨，就像阳光能点燃皮肤一样，没有谁愿意去尝试。

德拉科接过水杯喝了一口，水是温的，他没有感到一点不适。但这不是他想要的，他想要滚烫的热水，或者一杯热茶，任何能让他感受到温暖的东西，即使它们也可能给他带来剧痛。他向伏地魔提出了这个要求，后者一瞬不瞬地看着他，他的阴影将他完全罩住了。

“这里没有热水。”

德拉科吃了一惊。“没有？可我以前喝过茶——”

“那时候你还是人类，热水是我专门为你准备的，”他冷冷地说道，“难道现在你还是？”

“可是——”德拉科张了张口，说不出话来。他这才想起自己最后一次碰热水是在血宴泡药浴的时候，在那以后他就再也没有接触过任何热的东西。他吃的食物是冷的，喝的茶是冷的，洗澡的水也是冷的，但他毫无感觉——他的身体在短时间内适应了这种冰冷，没察觉到任何不对劲。只有做爱的时候他们的身体会热起来，烫得他神志不清，毫无抵抗力地沉溺。

他是吸血鬼，一种冰冷而残忍、没有任何同理心、完全遵从丛林法则的生物……不，他们甚至算不上生物，他们只是死而复生的灵魂，拖着永生不死的肉体在人世间游荡……他们看似人类，却和人类完全相反。当他被伏地魔初拥的那一刻，他就站在了人类的对立面，只能躲在阳光照不到的角落里。

可德拉科现在却有些不明白了，他们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这群吸血鬼，他们死亡之前都曾经是人类，有着七情六欲。有些人生前连一只鸡都没有杀过，现在却能面对死人无动于衷；有些人生前还是父亲和母亲，现在却能吸其他孩子的血，嚼他们的肉。难道他们的灵魂也会随着肉体的改变而堕落吗？

“怎么了？”伏地魔皱起眉，俯身靠得近了一些，“你在想什么？”

“没有。”德拉科下意识地回答道，不动声色地挪得远了一些，避开他身上的血腥味。

“生气了？”男人握住他的手，冰冷一片，男孩微微一哆嗦，“我对你说过这一点……但是你不听，德拉科。”

“我知道，”德拉科心不在焉地说道，语气有点闷，“我不会再和他们来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