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留香与陆小凤闻言，停下了谈论，在一旁面面相觑。

阿七姑娘继续写：“如果这麻烦实在太大，甚至可能会影响到你的朋友们呢？”花满楼微微一笑：“阿七姑娘难道不也是我的朋友吗？”

阿七姑娘怔了怔，垂眸思索片刻，忽然伸手摘下了那顶皂纱帷帽，浅金色的长发如纷纷雨幕垂云而下，仿佛流淌着皎洁的月光，头顶上戴了许多天的百合花环仍像是刚刚才摘下来以巧手编就似的，新鲜得仿佛沾着露水的百合花以最美的姿态绽放在枝头，清雅纯白。

她的睫毛颤了颤，抬眼望向花满楼，眼里仿佛藏着一片万里无云的蔚蓝天空，明净悠远，惹人眷恋。

马车里一下子安静下来，呼吸声都变得更轻，仿佛生怕惊扰了什么似的。

陆小凤与楚留香都是万花丛中过的浪子，虽然年纪尚轻，但见过的美人却已数不胜数。

然而即使是他们也仍旧忍不住为摘下了皂纱帷帽的阿七姑娘感到惊艳，只因她实在美得不似常人。

犹如天边的云，静谧的海，高悬的月。纯洁，神秘，遥不可及，自然地流露出言语难以形容的奇异的美。

阿七姑娘露出了一个清浅的笑容，仿佛天边的云忽然化作了温柔的雨，雨幕纷纷垂云而下，百合花在雨中缓缓绽开了纯白的花瓣，轻轻地随风摇曳，纯洁美好，惹人怜爱。清雅浅淡的花香仿佛融入风中，香远益清。

她在花满楼的手心继续写道：“你是我的朋友，我相信你，自然也相信你的朋友。请帮我告诉他们，我是鲛人，这世上最后一只鲛人。”

第11章 综武侠世界第十天

“鲛人？这世上真有鲛人？”

听完花满楼的解释，陆小凤一脸惊讶，将信将疑地盯着阿七姑娘啧啧称奇。

楚留香倒是没说信或不信，只是笑着赞叹道：“难怪阿七姑娘一直戴着皂纱帷帽，这比太阳更加耀眼的长发，比天空更加明媚的眼眸，比白玉美人更加姝丽的容颜，无论哪一样，都不像是凡人所有。”

“可是，鲛人不是应该有鱼尾吗？”陆小凤在一旁调笑着发出质疑的声音，“阿七姑娘是怎么上岸的呢？难道鲛人还能把鱼尾收起来？”

阿七姑娘浑身一颤，恍惚间感觉脊背上的汗毛仿佛都要竖起来了。

陆小凤盯着她，心中愈发怀疑。

意识交流空间里，【人鱼公主】暴风哭泣：“太狗了太狗了，陆小凤真的太狗了！难道【人鱼公主】的人类形态还不够美吗？他还是不是男人？我都跟他摊牌了，为什么他还要在那儿纠结什么鲛人的鱼尾能不能收起来的破问题？我脑子里已经有画面了，不行了呜呜呜，好恶心好恶心！”

【埃德加·爱伦·坡】有些嫌弃：“喂喂，小声一点，你吵到吾辈啦！还有，不要再说鱼尾了，好恶心！”

一旁的花满楼却没有心思听他们或感慨或质疑，满心都是阿七姑娘在他掌心写的那句“这世上最后一只鲛人”，不知想到了什么，花满楼神情颇为忧虑，有些担心地问道：“阿七姑娘为什么说自己是这世上最后一只鲛人？难道是有人在猎杀鲛人吗？”

陆小凤与楚留香闻言，也都收敛了笑意，一脸严肃地看着阿七姑娘，似乎在等待着她的答案。

阿七姑娘垂下眸，睫毛颤了颤，柔软微凉的指尖在花满楼掌心划过：“我不知道。所有离开大海的鲛人，都再也没能回来，我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忽然有一天，我发现整个大海里竟只剩下我一人。空荡荡的宫殿实在太让人害怕了。于是我饮下了海巫婆的药水，以声音作为代价让鱼尾化成人类的双腿，上了岸。我本以为自己能在岸上找到我的同族，却发现岸上也同样没有鲛人的气息。冥冥中，我意识到自己可能再也找不到我的同族了。一时间，天大地大，竟不知该去往何处。好在，我听说了你……你的小楼。”

花满楼微怔，心中一软，轻轻地握住阿七姑娘的手，柔声劝慰道：“别怕，阿七姑娘，无论如何，花满楼的小楼，永远欢迎你。”

阿七姑娘也轻轻地回握住花满楼的手，露出了一个有些落寞又分外感激的笑容，仿佛画中仙子缓缓走出来，沾染上了人间的烟火气，通晓了凡人的七情六欲，于是不再虚幻，不再遥不可及，却美得愈发生动，愈发动人心弦。

楚留香看着花满楼与阿七姑娘交握着的手，笑着冲陆小凤挑挑眉，使了个眼色：看，花满楼也到了招惹桃花的年纪了。

陆小凤的面色却有些沉重，他疑心阿七姑娘是个骗子。

况且，这样一个姝色无双的美人，又自称是传说中的“鲛人”，即使不是骗子，也只会是个更大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