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棍声却没有因为他的威胁而改变频率, 怪物依旧在靠近、在伺机冲所有人类下手。

罪犯孤注一掷地准备扣动扳机。

一只手悄无声息地从后边握住他持枪的手, 在少许的巧力作用下, 枪“啪嗒”一声掉落在地。

利奥朝被吓得腿软的情侣们眨眨眼示意他们离开，然后看向小巷深处的阴影。

今天又可以揍人了呢！

外边的闹市可听不见这里的惨叫。

……

“你今天下手比以往重得多，”夜魔侠倾听着昏迷倒地的瘾君子的生理状况，他怀疑这个本来就磕多了的瘦弱男人撑不到救护车到来的一刻，霸刀的攻击都朝着鼻梁、胃部这些人体较为脆弱的部位上手，男人现在已经口吐白沫了，“……我猜我今天没有惹你生气？”

不对，就算霸刀真的生气，擅长自制的超能力者也不会让自己做出与以往差别太大的事，更不要说现在这种类似于失控的举动了。

除非他是故意的。

“暂时没有，”霸刀回答，他对地上生命岌岌可危的罪犯没有投以过多关注，“我在想我的人设，DD，你看，”霸刀张开双手示意了一下这整条小巷的范围，他知道对方“看”得见，“小巷，持枪抢劫，这些元素，再结合我似乎对蝙蝠侠所抱有的喜爱，我应该会很愤怒吧。”

因为愤怒所以下狠手，这应该说得通。

他在尝试还原以前的自己的风格。

然而不是这样，完全不是。夜魔侠想。他认识的那个霸刀固然会对这样的场景感到遗憾，但是远远没到愤怒的程度，更不会因此改变战斗风格。

现在的霸刀则恰恰相反。

他对现在的场景完全没有想法，甚至对可能会死去的罪犯没有丝毫想要挽救的意向，他只是个无情的模仿机器，怎么有趣怎么来，不怎么考虑后果。

他正在偏离原来的性格。

他正在形成新的人格。

霸刀必须在这之前解封他的记忆，时间已经不多了。

“你不会对这样的场景感到愤怒，利奥，”夜魔侠最终回答，“我认为你更讨厌那些缺乏管制的黑帮。”

他不担心霸刀，霸刀会做出这样的举动一定是故意的，目的在于告诉夜魔侠自己的状况、告诉他自己很快就会解封记忆、没多久可浪了。

身为一个合格的男友，他只能让霸刀在有限时间内浪得更嗨。

“那我们就去揍黑帮，”霸刀对此果然很受用，他感兴趣地说，“有点难度就更好了。”

就可以当做是推boss！

今天也是平平无奇的一天呢。

“霸刀？”突然，一个听起来二十岁左右的悦耳女声从他们头顶传来。

夜魔侠刚才就听到了这个陌生的心跳，不过对方的心脏搏动很平稳，并没有敌意，于是他没有说出来。

现在，对方好像打算现身了。

霸刀抬起头，夜魔侠能听到他的呼吸一滞。

好吧，看来是个美人儿。夜魔侠放弃治疗地想。现在是在心里悄悄吃柠檬的时间。

“是我，”霸刀回答，他的声音柔和了好几个度，“扎坦娜。”

来人漂浮在天上缓缓落地，她的黑色长发缓缓飘动，绿眼睛里是恰好不会让人感到冒犯的好奇，白衣黑皮裤与黑护手装束与她在舞台上表演魔术时相比要平易近人得多。

这是正义联盟的魔法师扎坦娜扎塔拉，在毁灭日事件前就加入了正义联盟，霸刀加入时她刚好忙于处理魔法侧的事件，所以他们并未见过面。

这是霸刀第一次见除沙赞以外的魔法侧英雄。

她真美。

“的确是这样，不过问题不大，”扎坦娜突然说，凭空取出一根魔法杖对空气挥舞了几下，嘴角勾起一个笑，“至少比小澜温和多了。”

她在跟谁对话？通讯器？不，她的耳朵里并没有任何科技设备。那么她到底是在通过魔法进行远程通讯还是在跟什么看不见的东西聊天？

她刚才为什么要挥舞魔法杖，她做了什么？

霸刀陷入沉思。

“我猜你刚才做的事会吓到利奥，”夜魔侠上前一步伸出手，“马特默多克。你好，扎塔拉小姐。”

“扎塔娜就好，”扎塔娜与他握了握手，随即有些感兴趣地看向表面上不动如山实则因为惊吓而僵住的霸刀，“……他还好吗？”

霸刀依旧静静站在原地，没有回应任何人。

“你可以说说你眼中的景象，扎塔娜，”夜魔侠掩饰住自己的不怀好意，“神秘侧的未知事物没准可以让他回神。”

——可以把他吓回神。

扎塔娜看向无人的虚空，似乎在倾听谁的意见，然后她重新看向霸刀。

“这不是个好提议，不过，”扎塔娜因为那个不可见的存在的说法而提起了兴趣，“据说能够让霸刀吃瘪的情况可不多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