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蝙蝠侠说：“红罗宾当天有察觉到稻草人的不对，他去检查了地下水，没有问题。”稻草人曾经在全城人的饮用水里下过毒, 提姆当然不会忽视他的危险性。

所以只能是空气的问题了。

“他研发出了新的毒气？就算浓度极低也能影响到人的精神？”

他们得确定毒气可能笼罩的范围，不过可以确定，隐匿在空气中、让蝙蝠侠也没能及时发现的毒气肯定是极其稀薄的。

至于迪克追查的那批新型毒-品，很可能就与新型毒气的原料有关，一切都串起来了。

真是麻烦，林秀啧了一声，直接通过精神力去“看”稻草人现在的状况。

他正老老实实地呆在阿卡姆里，没有要越狱的迹象。

但一想到他做的事，林秀就有些牙痒，之前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浮躁又升起来了，时时刻刻催化着他的杀念。

说实话，稻草人的这点小动作对于普通人来说似乎没有什么影响，顶多让他们变得更易怒一点，生活的不和谐程度更上一层。

但对于经常参与暴-力械斗的人来说，这就成为了杀人的催化剂。对于义警也同样如此，他们苦苦守着的底线很可能就因为一点点念头的偏差而崩溃。

林秀这才体会到力量过于强大的不好——如果他还像以前那样弱，他就算想杀人也做不到；但现在，他只要把自己的精神力轻轻一伸，他就可以轻易搅碎任何人的大脑。

而这意味着，一旦他失了控，就有可能伤害到很多人。

林秀想到了超人。

他也拥有极为强大的力量，认真起来说不定随随便便就能毁灭一个国家。他是怎样控制和运用自己的力量的？

道德情操只是上层要求，是出于超人善良的本心；而如果他意外失了控……

也对，他还有一群队友在监督他。

林秀突然没那么烦躁了，因为他知道蝙蝠侠时时刻刻都在看着自己。

他笑了一下，笑声在气氛凝重的通讯频道里显得异常突兀。

“我可以试试——如果毒气已经影响到了市民的生活，我可以尝试着安抚他们的精神力。现在我觉得我还行，不过如果我失控了，你们记得把我拉回去。”

“至于那两个罪犯，”他的声音冷了下来，“我可以先让他们睡一觉。”

杀人不行，在他们的精神力上打个死结总是可以的吧？不过自己还没控制好自己力量，不小心让他们留下了痴傻的后遗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林秀愉快地想。

蝙蝠侠沉默了一会儿，低声说：“好。”

就在刚才，他感觉到了林秀探过来同他打招呼的精神力。

他给了自己一把“钥匙”。

不是实体的钥匙，而是作用于意识之上。

蝙蝠侠能感受到，自己和林秀的联系又更深了一层，不同于之前只能由他在自己的大脑里进进出出，现在自己好像也掌握了他那边的权限。

用这把“钥匙”，他可以让林秀被迫“停机”。

只有付出了绝对的信任，才会有人把自己的生命交付在别人手中。

蝙蝠侠深深吸了一口气：他不会辜负林秀的信任。

***

他们的运气不错，有了林秀的存在，这件紧急案件最后还是雷声大雨点小地结束了。

小丑和稻草人“睡”了过去，群龙无首的小丑帮和冒牌小丑们也很快被控制起来。可以想象，精心准备了这样一个礼物给蝙蝠侠的小丑在醒过来之后一定会气炸。

而林秀将他的精神力分得极细，像水流一样潺潺淌过整座城市，安抚下人们被药物激起戾气的心灵。

可以说，如果没有他，蝙蝠侠的工作会重很多，哥谭也不会如此平静。因为在哥谭里，有武装力量的组织可不少，一场客客气气的谈判很可能因为双方人物的浮躁心情变成大规模的械斗，而那些日常小偷小摸的人，也可能突然见色起意、或者冲动之下过失杀人。

幸好那些可怕的可能性都还没来得及发生，现在哥谭的市民们睡得可香了，累的只有义警们而已。

当一切尘埃落定之后，林秀终于松了口气，收回了自己的精神力。

头痛，眩晕，看来让他一个人负责整个城市的人还是太过勉强。

蝙蝠侠来接他了，身上还带着夜风里带来的寒气。

林秀有些无力地靠在蝙蝠侠身上，被他半搀扶着进了蝙蝠车。

现在已经是深夜了，没人会发现布鲁西宝贝和他的小男友已经坐上蝙蝠车，离开了顶楼。

“今天，谢谢你。”沉默中，蝙蝠侠突然说。

林秀噗地一下笑出来：“谢什么？这还用谢？”他俩谁跟谁呀。

缓了一会儿，他已经好了很多，精神体还是很疲倦，但他挺亢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