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发花白，身子佝偻，面容苍老，手中握着木质的龙头拐杖，仿佛是因为腿脚不便故而如此。

“辛女道友，来此作甚？”老妪道，说着一挥手，把整个大殿之中的烛火点亮。

在一瞬间，灯火通明。

“见过后土道友。”此时此刻，能来迎她的，除了后土怕是没有别人了。

不过若是后土……她怎么会在这里？

还是她猜错了？

见台衣有些疑惑的目光，随即老妪开口解释道，“我并非本尊，我乃本尊的善尸孟婆，道友唤我孟婆就好，本尊此刻已经前往紫霄宫中，怕是一时半会儿回不来，道友若是有什么要事，同我说便可。”

“原来如此，敢问后土道友已经去了多久？”

“不久，不过是一百年。”孟婆道。

“一百年……道友，我有一策，故而特此来地府寻道友。”

“辛女道友请说，我虽然与巫族无甚关系，不过我也自当洗耳恭听，亦能转告本尊。”孟婆不慌不忙的把手中那龙头拐杖立在一旁，转过身坐在椅子上，“道友请。”

“巫族无元神，我等皆知，但是后土道友是有元神的。敢问，同样是巫族，其他祖巫可否入地府学而行之？”

“本尊生元神，乃是因为以身化作六道轮回，而且成圣之后肉身重塑，其实已然不是什么巫族了。”孟婆道说着，目光大殿最里面放着的高大碑铭，随即继续道，“先不说旁的，就说这六道轮回，他们也没办法再以身化一个了，而且就算真的有那么可能，他们也不会行。”

“若是我没猜错，如今怕是已经打起来了。”孟婆说道。

“我来之时，巫妖两族已然兵刃相向。”台衣点头道。

闻言，孟婆拿起手中的茶杯，茶杯里面，茶水正浓，淡淡的白烟水汽从茶杯之中向上漂浮，孟婆把茶杯一分为二，随即一杯放在台衣那边的桌旁，有些感慨的说道，“巫妖之战势在必行，没人能够阻挡，除却积压多年的仇怨，还有利益纠葛。”

“敢问道友那一策究竟是如何的一策？”孟婆问道。

“道友，地府人数颇多，事务繁杂，我见外面已经在分而划之，在各个地方，应该有一个能够为地府坐镇之人吧，而且是实力卓绝的。”

“我觉得他们就很好。”

这个他们值得是谁，孟婆心知肚明。

“道友怎知巫族就一定会输？”孟婆道。

“巫族输赢我不知道，但是妖族赢了，天地主角。妖族败了，人族自当接替妖族，成为天地主角。这件事情难不成道友不知道？”

“我见巫族多年和人族联姻，而且就差要当一族看了，难不成不就是因为这个么？这个时候争夺利益，不就是为了之后为巫族成就大业么？圣人显然不会亲自出手动巫族的，但是不代表不会扶持，又或者让巫族有更大的利益，同人族融为一体，明败实赢，也说不准。”

“祝融又跟我或多或少的说过这件事情，就算巫族不能成为天地主角，也不能让妖族登顶，否则巫族的日子就过不成了，可是如今巫族有了退路，战场上的事情瞬息万变，若是谁有那么个想同归于尽的想法，怕是按照众人情谊，到时候谁也跑不了，如今可没有一个道祖来制止了。”

孟婆听着手指忍不住一抖，茶杯差点没有直接摔在地上去，目光直直的看着台衣，随即直接开口道，“这件事情是谁定夺的？我说的是妖族输赢的那个。”

台衣闻言微微一愣，原来巫族压根不知道这一回事的么？

如果不是如此，那么热衷于巫族和人族的联姻？说出来她都有点不相信，不过现在显然不可能因为这种事情骗她，而且也没必要，这么想着台衣手指向天上，开口道，“除了那位还有谁。”

孟婆想着随即深吸了一口气，心中本来就有所猜测，如今更是坐实了这件事情。

……

许久之后。

洪荒外，紫霄宫中，后土目光死死的盯着在场唯一的一个人——女娲。

合着巫族就是个工具人呗？

你女娲左右都不亏？！

一个是妖族，一个是人族？

原来这个就是当年巫族压着妖族打的真相？

后土感觉自己咽下去了一肚子血。

憋屈的一塌糊涂。

而当年的事情，也的确是巫族占了上风，如果可能在那一句就定了天地主角的位置。

这种感觉，就很想杀人。

当场见血的那种。

但是还没地方发火。

后土许久没有感觉到这种感觉了。

↑而以上，在地府和孟婆暗搓搓进行着热烈探讨的台衣并不知道。

而且和孟婆，已经成功达成共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