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歉时不看对方，会让对方觉得不够真诚。

王陆赤裸着上身，他也不好看上去，只略低了视线定在木桶外面。

“我这就出去等候。”几句话说完，海云帆便要转身离开。

王陆一见，不乐意了。

他本就在意海云帆，怕他因着此前下山遇到刺客的事情和自己生分。

于是，他没等海云帆转身，就开口拿话拦住了他。

“我猜你被军皇山追杀......”故意停顿了下，等到海云帆紧张的转过身，王陆接着道：“也需要提升你的功力。这个呀，是我师父下的血本——”

王陆右手捧了木桶里药浴做的药水，见海云帆有认真在听，他心中暗喜，也不再卖关子。

“调配的易筋洗髓汤升级版本。我两年都是靠它泡澡，才抵挡住琉璃仙的攻击。”

身边的人听得眼睛发亮。

这事，还是不能太直接。

王陆借着去拿木桶边上搁置的雪色茶盏，懒懒散散催促道：“别想了，小海。你也来试试。”

厢房里顿时寂静一片。

僵持了少时，海云帆终是被王陆说得心动，犹豫着转身打算先去关上房门。

“哎！”王陆急了，一改之前的懒散，‘哗啦’一声就从木桶里站了起来。

“小海你去哪儿？！不是说好一起泡了吗？你要丢下我一个人那么可怜？！”

夸张得直嚷嚷，海云帆心下无奈，他要是再不出声，这人指定就从木桶里光着身子出来了。

“我只是去关门和关窗。”他背对着王陆，缓声道：“你老老实实待在里面，别出来了。”

侧着耳朵听着又是一阵‘哗啦’水声，再来是王陆的哼哼声。

“那还差不多。”

海云帆松了口气，到大门那边去拉了左右两扇房门关好，再回身去了窗边。

屋里有些闷了，没全关上，他虚掩着，好让外面的冷风吹进来一些，带走屋里的湿热。

宽衣解带。

先前只拿王陆当朋友，海云帆没多想。

在这之前，他多想了，想试探王陆。

而现在，再过不久就要疏远对方，也犯不着试探。

可是，他左右就是觉得有些郝然，不大放得开。

似是知道他的心思，王陆不知道什么时候闭了眼，看着像是在养神。

趁此机会，海云帆褪掉了外面的衣物，赤身进了木桶。

王陆在右边，他便到了左边。

药浴要改变一个人的筋骨和脉络，泡在里面的人自不可能和寻常那般舒服。

海云帆抿着唇忍耐，身上，额头上，也都还是出了汗。

两年的时间，王陆都泡在这里面。

个中滋味，他定当也是这般难受过来，熬过来的。

海云帆也闭着眼，不去看对面的王陆，对方若是睁了眼，他不知道自己此番落在他眼里会是一副什么模样。

男子大抵都是好颜面的。

他不想连一次都撑不住。

放在木桶边沿的左手紧握成拳，额上的冷汗越来越多，到最后，海云帆都不记得自己是怎么从木桶里出来的了。

他左手往木桶里一滑，溅起不小水花。

王陆一睁眼，便见到海云帆苍白着一张脸半边身体都下滑进了木桶。

有持续下去，将整个人都淹没在药浴之中的趋势。

他慌忙上前，长手往下一捞，晕过去的海云帆便被他从木桶里捞了起来。

俩人都是赤裸着身体，搂抱的姿势难免肌肤相亲。

靠在自己身上的海云帆很安静，眉眼温温顺顺又漂亮极了，脸上的苍白又很快给药浴的功效和热气熏染上了诱人的绯。

蜜色的嘴唇，由此更红了不少，看得王陆发怔。

他咽了咽口水，打破自己的旖旎心思，抱了人从木桶之中跨出。

扯了边上的干净毛巾先给海云帆匆匆擦了身，再给他换上了里衣里裤。

外面天冷，抱着出去不是回事。

自己厢房的床榻，王陆就让了出来，他守在床榻边上，替海云帆盖上被褥。

本想着药浴的功效歇一会儿就没事，没想到海云帆躺上去就躺到了夜里。

王陆暗暗在心里反复骂了自己一百遍又一百遍。

自己师父到现在还没回来，又不知道野到哪里去了。

他想找人帮忙，也找不到合适的。

叹了口气，王陆忧心忡忡再坐回到床榻边上，忍不住用手轻轻拍了拍他。

“小海？小海你醒醒？”

“小海？”

“小海？！”唤着唤着，左一声右一声，人还是没醒，王陆右手摸到了海云帆左边脸上。

再往下一移，他摁上了海云帆鼻下的人中穴。

都说摁了有用，这怎么摁了也没用？

第9章 心动

王陆又试探上海云帆鼻息，他正想着要不要去问问其他长老，解释起来似乎又会有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