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孩童不同，喜欢的东西跑了，再晃悠到自己面前，他会觉得特别没面子。

因而不想搭理海云帆，说尽了不好听的话来挤兑他。

这人却像是完全没听到一般，是装傻，还是真傻？

“我们搭档合作吧。”被他看着的人眼睛发亮，听他问声就点了头，继而是认认真真的分析。

“相信王兄也早有耳闻，各大门派的入门考试都是困难重重。找个伙伴同行......”海云帆说到这里，也往先前王陆看的山景看了过去。

不是很久，看一眼平复了下心里的紧张，他又看回了王陆。

“互助互利，总好过单打独斗。”

手伸了出去。

“互助互利啊！”瞟了眼海云帆右手尾指上戴着的戒指，皱着的眉松开，王陆捏着狗尾巴草的手也松开，又叼回了嘴里。

他微微侧身，在海云帆的期待下也伸了手出去。

快要握上对方的手，王陆堂而皇之的收了回来，笑了声捏上狗尾巴草的下面。

“我不需要。”

他说着话，看着海云帆脸上的笑意清淡下来，眼里的亮光也跟着暗下来。

这人的手又收回去了，尽管失望，也没有生气的意思。

于是，王陆不自觉笑了。

他左手拍上海云帆的肩膀，笑道：“开玩笑的，互助互利就不用了。”

海云帆还在有些发懵，身体再次紧绷。

俩人离得很近，他意外的没有觉得不适，只是下意识会紧张。

看着他的王陆眼神坚定，脸上也没半分调笑。

“不过你以后啊，就让王陆小爷罩着你就够了。”

海云帆听得一怔，他微微低了下头，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应答。

第2章 应该是天意

就又听到王陆的声音响了起来。

“今后成为同门师兄弟......”故意的停顿，往后的话，在他抬起头后——

俩人对上眼，王陆才含着一两分笑轻声靠近他。

“我也会好好照顾你的。”

海云帆脸上腾地一红，王陆看得稀奇，又冲他眨了眨眼，满意见到海云帆郝然笑笑再低下头去，就没继续逗弄他。

他收回搭在海云帆肩膀上的手，转身对着面前的山景嘟囔了一句。

“哎哟，今天太阳好大啊。好热。”说完，倒是真的像模像样举起手替自己挡了头。

海云帆离得近，在王陆转身时他就又抬起了头，这会儿手往后边竹背篓里一抽，便抽出了一柄白色有墨画的油纸扇，举到了王陆头顶。

书童一愣，停住自己的手忙脚乱。

他才刚刚摸到装油纸伞的伞套。

另一边的他们少爷笑眯眯转了身，对着海云帆伸了手指夸道：“聪明。”

得了夸奖的海云帆也不好意思笑了笑，听声音好傻气。

看着装，也不是一般人家，这样被他们少爷使唤还那么高兴。

应该是真的傻吧？

书童恍神，前面俩人都在伞下，一人叼着狗尾巴草满是悠闲，后面一些的另一人则专心致志撑着伞遮阳。

背影看上去很是和谐。

要进到灵剑山拜师学艺，和海公子说得一样，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

书童站在沙海边上，他们少爷躺在沙海上面，海公子则掉在了他们少爷旁边的一个沙坑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再往下陷。

慢是慢了些，可真要陷进去，也就是时间问题。

出题人要队友合作才能通过这一关，少爷的双腿陷在沙土里，要出来势必也会变得跟海公子一样。

“所以，所以必须有一个人......”后面的话，书童没有说出来。

海云帆和王陆都心知肚明，有一个人要牺牲。

入门试炼，失败了的话，就不能拜师学艺了。

“这应该是天意吧。”王陆无谓道，都到了这个份上，他仍是不慌不忙。

海云帆侧着脸，眼神微微有些飘忽。

都走到了这一步，要放弃，他确实舍不得。

“既然我姿势都摆好了，你就不要客气了。来吧。”王陆接下来的话打断了他的思绪。

“可，可是少爷！”边上书童也很着急。

海云帆疑虑。

“王兄？”这世上，向来不会有免费的午餐。

就算有，他也很清楚，不会落到他身上。

王陆转过头，看着他，脸上带着笑，和相处时惯有的纨绔作派不太一样。

“小海。”

尤其是在他回看向他时，笑意也都渐渐敛成了认真。

“大家相识一场，总要有人牺牲嘛。没事，忍一忍就过去了。”

海云帆拢住疑虑，又发现自己的心神有些乱了。

可能是太久没有见到这样的人。

他低了眉眼，喉咙里一时之间竟有些干涩。

该说什么好呢？还是说，是自己想多了，牺牲那一个，真的是王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