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芙洛拉就觉得衣领的束缚突然减弱，自己整个人都在往下掉，她竭尽全力的保持清醒弯曲双腿准备缓冲，但还是以屁-股着地，但好在不太痛。

“这之后，你就自己会酒店，之后要找人我会去找你。”

红头罩几个跳跃之间就越过躺了一地的尸体消失在远处。

等等，尸体。

芙洛拉好不容易清醒一点，看到周围尸横遍野满目血腥的场景，以及感受到身下不一样的触感，心里不禁一颤。

“啊——”女孩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尖利，然而哥谭的市民并不会对此做出任何回应，周围的灯依旧紧紧关着，窗帘后或许有隐隐约约的人影，但所有人都默契的听而不见。

哥谭从来只有这样的晚上才是安静的，连偶尔几颗珍珠落地都清晰可闻。

然而芙洛拉只是奔跑，这些对她来说虽然不算惊世骇俗，但如此近距离接触还是会有一点惊慌及排斥。

哥谭的小巷总是有很多拐角，冷不防旁边就扑出一个带着小丑面具或是画着小丑妆的人，他们或许不是小丑帮的人，但只要有这一层油彩在，他们在今晚就拥有绝对的主权。

芙洛拉尽力回想黑寡妇教过的防身术尽力和精神攻击一起放倒来来往往挥舞着撬棍和棒球棍的人，但更多时候她还是只躲开。

她以为见过外星人入侵、伪善的吃猫者、甚至亲身经历过被钉在尸山血海的巴贝尔塔上，她以为自己已经见过这世界上最黑暗的事物，已经足够冷漠去面对一切，只有哥谭这样一个黑暗的败落之城才能容得下自己。

但她显然错了。

她一直知道自己一路走来托尼·斯塔克应该免不了关注，诸如跟踪器之类的，自己几乎没有伪装的面部或是别的显然不会影响这位科技天才的判断，但她直到现在才开始怀疑之前顺利的行程——在巴尔的摩的经历只能算是有惊无险——其中来自年长者的安排到底占了多少。

这可真是令人挫败，果然她还是那个自以为是的纽约姑娘吗？自以为一个人就可以杨帆面对大海，但只当一个浪花轻轻巧巧的把自己拍上草地的时候她才看清自己只是一颗树被风刮落的叶片。

黑发姑娘在右边墙边的石头上轻巧的接力然后身形在空中旋转，借着离心力绷紧脚背踢向化着劣质小丑妆的瘦小男人。

但至少，让我做点什么吧！

她轻轻恳求。

她很快就看到了自己此行的目标，那只躺在地上的大蓝鸟。

男人捂着自己的腰腹，有血从其中染红了他的双手，他的眉头紧紧的皱着，嘴唇白得发青，还在不住地颤抖着嘟囔着什么，冷汗浸了满头。

芙洛拉上前想要帮他擦一擦伤口的血污，但只是一靠近就被男人抓住了手，男人的力道很大，芙洛拉几乎要惊呼出声，方才一路受的惊吓差一点就绷不住了。

但好在她控制住了，痛呼声百转回肠只传出一声难耐的“嘶”，芙洛拉看着男人多米诺面具下露出的下巴上，强迫自己想些别的。

比如自己很久之前和彼得一起吐槽过得制服设计，这样的只露出嘴的蒙面设计，除了方便接吻和吃东西，到底有什么好处？

缓了好一阵，芙洛拉自己觉得几乎过去了至少三十分钟，但这个巷子里面还是安安静静的没有人闯进来，所以大概时间并不太长——总之，芙洛拉终于从自己几乎感觉要骨裂的痛感中剥离出来，努力闭上眼睛开始感知对方的思绪。

但是，当她真正看到里面时，她才感到有什么不对。

这里实在是，太过安静了。

一睁眼，芙洛拉就发现自己已经离开了那个阴暗的巷子，她正站在一个巨大的舞台下面，舞台上面的小丑正扔着彩色的瓶子，哈哈的笑声忽远忽近，又像隔了一层膜一般恍恍惚惚听不清楚，旁边的观众都大笑着喝彩，但也都像是在另一个世界一边，使人难免生出一股倦意。

芙洛拉甩了甩脑袋，快速的拍了拍自己的脸努力使自己保持清醒，努力睁大自己的眼睛转着圈在周围搜寻夜翼的踪迹。

她努力挤出人群，烦躁的听着身后人群中传起的阵阵哄闹声，表情愈发烦躁。

等到自己身边终于没有挤挤攘攘的人，芙洛拉才终于长舒一口气，开始试着用自己的能力去接触身边人的意识。

——理所应当的什么也没有，毕竟这只是夜翼的一个恐惧梦，所有人的举手投足都由夜翼的记忆和感官构成，没有自己的意识也在预料之内。

所以打破噩梦的关键，手下至少要找到夜翼本人……的吧，

芙洛拉自己也很方啊，除了破坏和攻击，她做得最多的也不过是唤醒猫猫的意识，对人的话，应该也差不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