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来都来了，总不见得临时放白庶鸽子吧？

她便拿出手机跟白庶联系，两人在可以直达海洋世界的商场入口碰头。

白庶的电子门票要兑换成实体票，换票的时候孙蕊随口问：“杨聪队长本来要和女朋友来的吗？”

“啊？他没女朋友，母胎slol！”他想也没想便答道。

“那他本来想跟谁来啊？”孙蕊面露疑惑。

白庶如梦初醒，“啊，那个……我也不知道啊！大概……其他队友……或者他在G市也有朋友吧？我没多问，你知道的这属于Privacy！对，Privacy！”

他一开始结结巴巴到最后着重强调“隐私”的态度令人心生狐疑。

建在商场里的海洋世界和别的地方的并没有多大区别，甚至因为场地有限，一些设施还不如其他地方，但还是挺好玩的。

只不过孙蕊每每想到黄少天在车上最后对她微笑说话的样子，就有点提不起精神。

到了出口处有卖各种周边的商店，白庶看到一台吊娃娃的机器，里面有小海狮小企鹅和北极熊的毛绒娃娃。

“哎，我吊个娃娃给你好不好？”

“不用了，一次要五十块钱，太坑爹了。”

“没关系，就试一次，Try once！”说完就去换了五枚代币，结果没有吊着。

孙蕊居然暗自了口气，招呼了一声：“走吧，吃饭去了。”

吃饭的时候白庶一直在找话聊，此时正从中西方饮食的差异自顾自说到荣耀联赛和战队的不同。

他绝对没有黄少天那么话痨，只是孙蕊今天明显不太在状态，所以感觉都是白庶一个人在说。

一个人独角戏唱久了，他终于忍不住问：“Hey,你今天怎么了？好像神游天外一样。Are you ok？”

孙蕊缓了缓神，面对他一脸关心的神色略感抱歉。又想到今天出来本就有向他求教的打算，那索性趁现在就把另她困扰心不在焉的问题说出来好了。

“那个……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孙蕊开口。

“嗯？什么问题”白庶见她那么认真，不禁也正色道。

问一个异性感情问题到底叫人有几分不自在，孙蕊吞吞吐吐道：“就是……你们男的，对主动表白的女生……是怎么看的？”

白庶一怔，眉轩微动，眼底闪过一抹异样，打量她道：“你问这个……是想跟谁表白吗？”

“没有，就是问问……”

“切……”他显然不信，不过还是说：“怎么看的……嗯，没怎么看吧？现在男女平等，男追女还是女追男都没问题，女孩先表白也no problem啊！”

“呃……”孙蕊神情纠结了一下，“我其实是想知道女生主动表白后，男生的各种反应都代表什么？”

白庶犹疑了一下，说：“你这个问题不太好回答。”

“为什么？”

“不一样的女生表白反应肯定不同啊！”

“怎么不同？”

“就比如我吧，要是这女生本来就是我喜欢的，那简直开心死！Amazing！直接答应啊！要是有点好感的那种嘛可能要考虑看看。如果是本来就不喜欢的那直接拒绝Say sorry咯！”

“那是不是没有直接拒绝，就说明肯定是有点好感或者喜欢的？”

“也不一定。”

“啊？”孙蕊心一慌

白庶继续说：“我不是说刚才那是以我为例嘛！a gap between men and men。有种心软的男人就算不喜欢可能也不会直接拒绝，也有种渣男不喜欢也吊着当备胎。”

孙蕊一听一下子又气虚了，是不是她在黄少天那里也没指望了……？

白庶垂了垂眸，问：“你是不是和谁表白了？”

她仓惶拿起饮料喝了两口，断然否认道：“没有！”

——

黄少天今天回了一趟家里，虽然有点后悔。

母上大人还没放弃让他去见一见老同学家闺女的念头，逮到机会就在他面前提两句那姑娘怎么怎么样。

黄少天学乖了，不再试图极力反抗，一律用“嗯、啊、哦”敷衍回应，几次下来母上也渐渐感到没趣乏了，提起这个女孩子就不怎么带劲了。

“其实论长相还是小蕊长得漂亮！”然后她这么说了一句。

“咳咳……”黄少天正喝着水差点被呛到，他在母上“儿子你怎么越来越傻了”的目光下一阵心虚。“突然有点困，我回房间去睡一觉！”

溜回房倒到床上，心想：原来老妈还惦记着那个丫头呢……

他蓦然想到孙蕊今天和那个白庶一起去海洋世界了，心头没来由地一阵烦躁——

黄少天觉得自己应该是喜欢孙蕊的，但这种喜欢里掺杂了许多其他情绪，并不是纯粹男女之间的那种喜欢。

喜欢这个词容易包含太多模糊不清的内容，一时的冲动、一瞬间的心动、长久的习惯、对一个人的怜惜、偶遇温暖想要抓住的错觉，都可能被当成是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