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它永远也无法企及的高度，也是与他完全两个维度的强大。

五条悟此时，满心全是他刚刚看到的景象。

“中也……”他叫着自己爱人的名字，轻得像是喃喃自语，口中含着无比柔情，再缓缓吐出，都怕一用力就吹散了。

五条悟看向特级咒灵。

“是你把他伤成这样的。”

不是疑问句，而是陈述句。

五条悟此时的眼神冰冷得就像在看一粒卑微的尘埃，暴戾的血丝布满他的双眼，璀璨的冰蓝色眼眸泛起一抹嗜血而疯狂的紫韵，仿佛是孕育着随时可以摧毁一切的风暴。

躁动不安的咒力如同披着电光的银蛇，裹挟着空气爆裂的声音缠绕在五条悟的周身，蓄势待发。

他全身浴血，指尖改有刚刚真人的留下的半干不干的血迹。

此时的五条悟，是来自地狱地修罗。

“我……”

“看来新仇旧恨要一起算了。”第一次，他的嘴角连笑容都没有，无法抑制的毁灭欲充斥着他的内心。

“我死了，这个领域消失，那个矮子也会……”

“你放心吧。”五条悟打断了咒灵的话，他的语气很淡，淡得像是在陈述某种无法改变的事实。

“今天死的……”

“什……？”

“只会是你啊。”

五条悟站在中也之前，将他受伤了的爱人挡在身后。他右手摆出无限的手势，冰冷的声音回荡在咒灵领域之内。

“领域展开——「无量空处」！”

不过眨眼之间，黑暗的宇宙便两这个领域吞噬，就连缓冲的过程都没有。

不同于祓除真人时的那种戏谑和漫不经心，此时五条悟满心只想将这只特级咒灵挫骨扬灰。

特级咒灵巨大的块头伫立在宇宙中，一动不动，像是在接下来的处刑。

“术式反转——「赫」！”

血红色的光柱裹挟着五条悟浓浓的杀意直接击穿了特级咒灵的心脏。

咒灵化作无数个黑色的光点，湮灭在空气中。

特级咒灵，祓除完毕。

五条悟微垂着头，意识逐渐回笼，他深深地呼吸了两下，强迫自己驱散内心的想要破坏的欲望，才敢冲过去去抱他的中也。

「无量空处」也一点一点消散。

“中……”五条悟刚转身，一个黑色的巨大圆球迎面砸了过来。

他心头猛然一惊，赶紧躲开，若不是他反应及时，还会瞬间移动，今天真有可能就交代着这儿了。

失去了攻击目标的中也，将矛头指向了五条悟。

五条悟被迫无奈地陪中也玩起了“丢沙包”的游戏。

中也丢，五条悟躲。

只不过这个“丢沙包”，是随时可能会丢掉性命的游戏。

“中也，你清醒一点！！！”

五条悟的心里又是心疼，又是着急，又是委屈，多种情绪交融在一起，让他的眼眶又红了几分。

他能看出此时的中也完全没有理智，对他只是无差别的攻击。

但是！

中也快点清醒过来我们去治疗啊！

伤得那么重。

我不是你最爱的五条悟了吗？

你明明昨天还在人家床上跟人家做羞羞的事，早上还亲亲抱抱举高高。

怎么这会儿又对我刀剑相向了呢？！

越想越委屈。

“中也～”五条悟也不躲了，仗着自己的无限无人可破，直接反向冲过去，将他的中也宝贝抱进怀里。

星河一般璀璨的蓝眸望进一片无神无光的阴暗，五条悟更是心疼得发抖。

这是第一次，他手足无措地抱着中也，脸上的神情竟比孩子还要无助。

中也的眼角流出血泪，血红的泪痕衬着苍白面颊，无比凄艳诡秘。

这分明是即将力竭征兆。

刚才使用了过多的力量，中也的身体开始崩坏了。

“中也……”五条悟不顾中也的挣扎嘶吼和狂暴的攻击，强硬把他锁在自己的怀里。

“中也……你看看我啊……”

他用近乎哀求的语气跟中也撒娇，浓重的鼻音仿佛他下一秒就能哭出来。

若是平时，中也肯定会别扭又心疼地看过来，但是现在，他确实一个字也听不见五条悟说的话的。

“啊啊啊啊！！！”

“中也……”

“啊！！！”

难道真的让中也死在他怀里吗？

想到这种可能，五条悟的眼眸忽然暗了下来。

不可能，他不会让中也死的。

理智全无的中也突然安静了下来，虽然双眸依依然没有光彩，但是却不像之前一样狂暴。

像是被安抚下来的猛兽，乖巧得像是被驯服了一样。

这时，五条悟才发现，中也一直看着他的眼睛。

他对视过去，用他这辈子最温柔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