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一百四十年前

梦醒了，麦依似乎把以前生活的尸魂界的记忆能记得的都重新过了一遍。原来很多想不通的事情，又再次想起之后，好像也都看开了。这就是成长吗？其实随着和幼憩一起的生活，麦依已经有很多方面受她影响，变得豁达多了，只是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放下了。这长长的一梦，成为了契机，心中的负担变得轻松了好多。现在的她，已经准备好了面对一切困难。她不会再用冷酷和任性来掩饰自己的懦弱了，就让它们仅仅成为一个徒有其表的习惯吧。

睁开眼看到的房间好像没来过，却又有点熟悉。周围没有人，她便披好一旁放好的衣服，顺手把头发扎成了马尾。打开门向外探头。门外正对着的，就是那棵美不胜收的樱花树。树下，一个孤独的背影在望着树，又或者是远方。

听到身后传来开门的声音，朽木白哉转过身，发现麦依醒了。“麦依？”他试探着问。他看见了她扎起的头发。

“嗯。”麦依不知道如何称呼他，之前好像是对他叫出了不得了的称呼……现在有些尴尬。

“病还没有，你先别出来了，回去躺着吧。我叫人给你送点饭过来。”

“嗯。”麦依竟然头一次这么听话。

白哉跟着她进屋。“抱歉自作主张把你带回朽木府。那天你晕倒之后送你去四番队了，做了治疗之后在那边住了一天，然后就被我带回来了。这边条件更好，也清静一些。浮竹他们上午刚来过。”

“嗯，没关系。谢谢……”

不知道怎么开口，白哉犹豫了很久。他找了个不远不近的椅子坐下，只是看着麦依。

麦依也知道这么沉默下去不是回事。她鼓足勇气，开了口：“对不起……”

“对不起，之前一直躲着不见你。现在我已经都想通了，也可以说是因祸得福吧……之前和你说的，其实并没有谎话，我不记得自己姓什么，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这个名字是不是真的就是本名。在我的记忆里，小时候父母没有太多时间陪我，只有哥哥是每天陪着我的，我最喜欢的就是哥哥了。所以，我唯一有印象的就是他陪我做的事情。在我第一次重新回到尸魂界来到静灵庭的那天，我就鬼使神差的找到这里来了，那棵大大的樱花树，我一眼看见它就很喜欢，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仿佛在那上面看月亮是最幸福的一件事了。最近我才想起来，小时候是哥哥陪着我，把我抱到树上，坐在樱花中看天空。为此好像还挨了不少教训。后来有一天，我们一起去玩，去干什么我已经不记得了，只是天空会一闪一闪的由黑变亮，再回归黑暗。从那时候起，我就喜欢看夜晚的天空了，仿佛能回到那一天一样。我不知道为什么就找不到哥哥了，上一秒还在看天，下一秒就在周围找寻哥哥的身影。我找了他好久好久，可是我不记得他的名字，我只知道他叫哥哥，我问身边的人，可是没有人理我，他们都在跑。为什么要跑呢，我也不理解。我不断被大人撞到，甚至跌倒，可是我要找哥哥，所以我就一直往前走。直到我累的再也走不动了。从那天起，我就再也没有见到任何家人了。我一直觉得，他们把我抛弃了。至于为什么呢，我也不知道。我开始怨恨他们，尤其怨恨哥哥没有来找我，让我孤单的一个人，再也看不见我爱的樱花树，再也不能坐在他的肩头，再也不能……不能见到他……”

“可是我还是在离开尸魂界的时候原谅了他们。无论如何，我是爱他们的，所以无论他们对我做了什么，我都是可以原谅他们的。那时候我好想见他们啊，尤其是哥哥。不过那时候再也没有机会了。谁能想到后来我竟然又回到了尸魂界，和幼憩共生共存。奇妙的缘分牵引着，她又把我带回了这里。其实在我第一次来到朽木府的时候，就意识到不对了，我为什么熟悉这里，为什么会知道围墙上的暗门。还有莫名其妙对你的回避。回到这里之后，回忆起来的东西也变多了。记忆中哥哥的面孔总是和你重叠。但是哥哥总是对这我笑的，你却不是。所以我以此为借口否认着自己的直觉。其实怕的是再次面对家人时，会忍不住问他们为什么要抛弃我的真相吧。与其再次受到伤害，还不如装傻。可是长时间的接触，让我感觉到是不是自己一直都太过偏执了。你一直在寻找妹妹的努力并不是一个抛弃了她的人会做出的行为。我才意识到，我可能被自己的记忆骗了。我为了找寻自己活下去的意义，给自己夹上了怨恨的枷锁。也许一开始，就没有什么抛弃，只是我太过愚蠢，生活在无需操心的环境中，连自己的家在哪里，自己姓什么，家人叫什么，统统都不知道。我与流魂街那些可怜的孩子们比起来，幸福的太多，所以我怨恨自己的愚蠢，却把这怨恨转移到了哥哥他们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