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拉科无语了。

你就不能……想一个好点的借口么？

潘西也无语了，可以从她表情看出，她纠结了一会，咳嗽了一声，不再说话。

对不起了，八月。

吃完饭，邓布利多将餐桌撤下，可能因为气氛的沉重，这场晚餐吃到了九点，邓布利多给所有人变出了睡袋，玛德琳打开了温室，从里面拿出了一些安眠剂，顺便吩咐了雅格让他照看好布莱克，不要让别人发现。她没来得及对那只看起来很疲惫的黑狗说什么，走出了温室后，把安眠剂分给了有睡眠质量问题的斯莱特林的同学。

然后，她拖着几个睡袋，给了德拉科和潘西她们。

“睡我旁边。”德拉科毫不犹豫的对玛德琳说道：“我们要谈谈。”

“哦……”潘西看了眼他们，自觉地睡到了玛德琳的右边，达芙妮和她的妹妹往别处走去，可能他们也需要一场谈话就是了。

所有人都很不安，但玛德琳和德拉科的不安明显是另一种。

他们不担心布莱克从温室出来，或者别人从温室进去，但是却还是很不安。德拉科根本不敢相信他和玛德琳做了这样的事——一个阿兹卡班的逃犯！一个疯子！

……还是他的堂舅。

德拉科闭上眼，强迫自己换一个话题。

“你说，想谈谈订婚的事……”他坐在睡袋里，整个礼堂都暗了下来，只剩下天花板上的星空闪烁。他声音不大，被还在吵闹的大家的声音掩盖了。

玛德琳往他那边挤了挤，也钻进了睡袋：“什么？”

“你之前说，本来想谈订婚的事。”德拉科躺下来，又翻了一个身，紧张的看着她说：“所以……你愿意了么？”

你愿意了么？

德拉科问这句话的时候应该淡淡的，他努力的让自己的脑袋往玛德琳那里贴去，他不确定自己是用什么样的语气说出这种话。

至少原本，他和玛德琳就应该订婚的，从小到大，玛德琳都是那个在他身边的人，和他一起在图书室学习，一起骑着飞天扫帚，但又会在特定的时候嫌弃他，她很优秀，他自己也很优秀，优秀的人和优秀人的就应该在一起，这是理所当然的，德拉科心想。

血统，家世，学识。

除了身份这一点有小瑕疵，但是无伤大雅，只要和马尔福家结婚了，这点小瑕疵就一定会被盖过——德拉科怀着这样的想法，和父亲提出了这件事，他原本也知道，自己的父母准备和博克家进行联姻，没有什么不好的。

就和玛德琳一定在他身边这件事一样，这件事已经是理所当然的了，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是所有人都默认的事，连他自己也都觉得，玛德琳在自己身边一辈子才是正常的。

而且他确实是喜欢玛德琳的，这个从小到大一直陪着自己的女孩，看起来凶凶巴巴的脸下藏着可爱的一面。德拉科也有那样的自信——玛德琳一定是喜欢他的。

所以，在一年级的那个圣诞节，玛德琳拒绝了的时候，他自己都是不敢相信的。

但现在不同了。

“我……”玛德琳的脑袋在黑暗中动了一下，点了点头一般的动了一下。德拉科感觉心跳都在加速，殊不知玛德琳也一样。她嗯了一声，又往前凑了凑，她听见自己胸膛的震动，还是为了以防万一提出：“我是真的想，但是有一件事……我们晚点再说，你可以那时候决定。”

德拉科皱起了眉，不满的哼哼唧唧了一声。

“但是，我真的很喜欢你，德拉科。”

玛德琳伸出手，试图牵住德拉科的手，德拉科听到了那句话，也感觉到了那只手，抿住了嘴，同样伸出了手。先是掌心贴住了掌心，德拉科愉快地笑着，手指插入了玛德琳的指缝，把她的手往自己的的脸前凑了一下，亲了一下她的手背。

“不需要考虑，圣诞节就去和我父亲说——剩下的他会处理的。”

玛德琳红着脸，僵硬了一下，却更紧的握住了德拉科的手。

她想起未来的德拉科，想起那个博格特，又想起了潘西昨天说的话，还有今天，自己和德拉科说的话。

她是真的很喜欢德拉科，但是她经历过的事情太奇怪了，有些时候，她害怕自己往前一步，对面就会离自己更远。因此她不善情感，在处理一些事情上，也有点剑走偏锋

可是，她真的很想和德拉科一直在一起。

玛德琳眨了眨眼，睫毛也颤动了一下。

“德拉科……我以后能和你说的，全部都会第一时间和你说的。”玛德琳对德拉科说道，她声音很小，学生们的吵闹声中，她甚至不确定德拉科能不能听见。

但是她现在很安心，闭上了眼，和德拉科面对面的，先进入了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