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她的高傲，但对方也不肯低头，于是两人只能这么僵持着，看谁先撑不住结束这荒谬的一切。

“再这样耗下去，吃亏的是你自己，难过的是你自己。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你该自己好好想一想。”李海妍这样劝自己。

“但凭什么要让她来做提分手的恶人，明明在繁忙的行程中先做出取舍的是对方不是吗，为什么要以这样的方式逼她分手。”李海妍又这样反驳自己。

于是日子一天天过去，两个人一天天耗下去。

圣诞节前夕收到了对方和好的讯号。李海妍心里不禁苦笑，这算什么呢，互相不联络那么久，这是突然想起她来了，然后想见个面道个歉然后一切照旧吗。

【好。圣诞节见一面吧。】

【宋旻浩：好】

她已经把备注换掉了，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没有那颗蓝心emoji的缘故，他们的对话看上去都冰冷疏离了许多。

李海妍往上翻聊天记录，越看眼眶越酸涩。那么快就翻到了上半年的时候，那时候他们还在热恋，看到对话而想到的那时候的日子，仿佛就在不久的昨天。

17年6月底到19年12月底，差不多刚好两年半呢。全身心爱着他的两年，疏于联络的半年。

一切都会结束。

不过没等到圣诞节，两人就提前见面了。

宋旻浩来HS找她，因为是他的缘故，金泰焕便让他进去录音室等她，他偶然间看到了她的歌词——她写的那首离别曲目《再见》。

“原来我在想如何挽回这段感情的时候，你已经写好了我们离别之后的歌曲，”宋旻浩看着那张歌词纸，有些自嘲，“跟爱而不得的白月光、意难平见面后，果然还是更爱他吧，那我算什么呢？替代品？还是退而求其次？”

李海妍可以理解宋旻浩这种感受，她写《再见》歌词的时候确实很拧巴，而这种拧巴成为了她创作歌曲的第一生产力。但副作用是她觉得这段感情离她越来越远，她觉得自己越来越像一个局外人，冷静而仔细地审视这段感情，而爱情需要冲动。

“如果你说的是灿烈，那跟他没有关系。”李海妍听到自己的声音异常冷静沉着，就好像在说别人的事情一样，客观又理智。她在藏起自己。

宋旻浩抿了抿嘴，脸上挤出一丝苦笑，“就那么维护他吗？连说都说不得？”

她总是这样，从来都不会把最真实的自己展示给他。就像傲娇的猫咪一样总是藏起自己最脆弱的肚皮。他以为这么久了，他会慢慢把她的心暖化。但现实却并不如他意。

“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怎么暖都暖不化，永远在推开我…”宋旻浩眼中带着些泪，语气也变得激昂起来，他察觉到了李海妍眼神的变化，心里一揪，放缓了语气，“海妍呐…我…”

与此同时，李海妍已经下了决心要亲手为一切画上句号。

“不是一直一来我都在推开你，而是我怕一旦养成依赖你的习惯，就改不掉了。我不想卸下所有防备之后，你却离开了，然后我不得不再竖起围墙，我害怕我失去自己。”

这个问题是一直以来横亘在他们两人中间的一根刺。一年前的时候就已经浮现出来，但那时她逃避、他忍让，也就不了了之。李海妍最近也思考很多，她也意识到自己在重新筑起围墙，但是她已经无法说服自己向他敞开心扉了。

“你也是会离开我的不是吗？”

如果这是一场审判，听到李海妍沉着镇静地直视他的眼睛说出这句话时，宋旻浩觉得自己被当场判了死刑，就连申辩的机会也一并剥夺。

就像在她辗转失眠的时候，他却在酒吧里和别的女生谈笑风生，那么亲密的耳语，那么自然地把胳膊搭在她身后的沙发背上。那张照片太过刺眼，李海妍记得清清楚楚。心痛，一想到金希澈拍到的那张照片她心就揪得疼，此刻心口传来的痛感让她越发相信宋旻浩终有一天会离开她。

李海妍对于酒吧那天的事只字未提，她不想两个人开始翻旧账从而让这场争吵愈演愈烈，最后落得个撕破脸的地步，她不愿意让相爱的两个人如此针锋相对。分开也该体面地说再见。

沉默半晌。

“原来你一直这么定义我们的关系，”宋旻浩自嘲地笑了，苦涩在他眼里流淌，“只是随便交往随时会分手的关系。”

李海妍看着面露痛苦的宋旻浩，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也很心痛，她也不想两人之间发展成如今这个局面。

“所以念念不忘的初恋来找你的时候，才没有拒绝是吗？”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李海妍真的有些愠怒。他明明知道自己已经对朴灿烈没什么的，为什么还要一遍遍提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