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每年的联赛只有那个冠军是会被记住的，但有这个亚军在手，起码虚空的精气神会有别于往年，有了更加全力往前一步的底气。

在她站在聚光灯下镜头之前的时候，那双还带着点哭过的痕迹的眼睛里，展露无疑的就是这种锐气。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从极高清的镜头捕捉下，她的睫毛还沾染着几分水汽，看起来有点潮湿。

可在她的眼神里，完全没退让半步的意思，只有跟明月藏鹭半步不退的打法相似的灼烈，将那种失败后的颓唐一扫而空。

原本还有人打算说什么随机场输掉是不是有平时比赛太依赖于地图诸如此类的问题，都在她那种坚决得让人难免觉得动容的眼神下收了回去。

她只是抿着唇，在这个动作里还显露出唇色比平时苍白一点的样子。

可她挺着脊背略微抬起下颚，灯光在挑染的发丝之上流转，在她的眼睛里点燃燎原星火，谁也没觉得她身上写着败者两个字。

她说出口的话是，“今年是第一年，总决赛让我学到的东西，是职业联盟上的指导课，课上完了，明年就该开始实践了不是吗？”

这会儿倒是有人想起了她还是个新秀了。

硬要找茬的话，也该找配合上有欠缺的枪炮师、弹药专家和守护使者，问题虚空此时在场的正副队长和指挥，都是一副已经缓过劲来，预备下赛季再战的样子。

头一次杀入总决赛，虚空双鬼表现出的状态完全和狂剑是合拍的，能跟新科冠军在前两场中打成平分，显然并不意味着他们如果再有一点运气的话是没有这个夺冠希望的。

李轩又接过了话筒。

“明年虚空会以新的队伍配置来迎接新的挑战，我相信联盟中各家战队都为新赛季有所准备，虚空已经往前走了一步，就没有回头的道理。”

他没直接说新的队伍配置是什么，但台下的记者都听出了这是补漏补强的意思。

新赛季的虚空或许会是个更加可怕的队伍。

“现在你放心了吧，她比你会应付多了。”

喻文州看了眼直播画面，又将目光移到边上都快坐不住了的黄少天身上。

刚结束比赛时候，吴羽策那个直接把人揽怀里，免得她哭狠了的样子入镜的动作，直接让黄少天站了起来，顺便还炸出了几个似乎是有那么点心思的。

但有些能用轮回夺冠而虚空惜败这样的理由糊弄过去，比如他们战队的某个长期抗战队伍的队长。

有些——比如自己副队那个活像是吃了一缸醋的样子——是怎么也糊弄不过去的。

“确实比我厉害。”黄少天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不过虚空要新赛季补强，我们蓝雨也是新赛季新气象，赛场上见真招吧。”

他刚正经了一句话，或者说硬气了一句话又把自己打回了原型。

“那个队长，待会儿我开溜没问题吧？”

“你确定你堵得到人？”

喻文州叹了口气。

要不是黄少天把心思表露得这么明显，他也得承认，如果说赛场上的钟情是让人觉得必须千万分慎重应付的对手的话，那透过采访的直播镜头看到的这个姑娘，从打击里重新走出来，锋芒尽露却并不让人觉得咄咄逼人的样子，是在目光对视之间忍不住被她所折服的。

她又显然并不是一根筋铁了心朝着冠军疾驰的那种愣头青，而是个有足够底蕴积淀，对自己处境格外有数，一步步往前的冒险家。

他有那么一个瞬间很动摇，却又清楚有些制约是确实存在的。

“做人还是要有梦想的。”黄少天绝不认输。

“那你加油吧，别走丢了需要让我到群里找人。”喻文州觉得自己都有点不对劲了，黄少天这话明明只是在说他自己，却愣是被听出了双重含义。

不过，黄少天擅长在赛场上把握时机，确实不擅长从虚空的这个新场馆找人。

更加有意思的是，在职业选手群里先冒出来的一条消息是——

【逢山鬼泣】……你们谁看到阿情了？

【夜雨声烦】搞什么搞什么你们虚空能不能看住自家队员啊，怪不得我跑过来后台找人找不到，太逊了吧你们。

【鬼刻】你不也是跑过来拐人的，只不过看起来有人先成功了……

【鬼刻】都是来偷家的你还要分个三六九等吗？

【风城烟雨】我看热闹不嫌事大，打起来打起来。

【沐雨橙风】要打也是先打拐人的那个是吧@一叶之秋

【德里罗】……我靠孙翔你可以的。

【飞刀剑】行啊翔哥，别被她当沙包打了。

【叶下红】小别你也就只有这点脑回路了……

【逢山鬼泣】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