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玉罗刹缓缓地点了点头，“不后悔？”

“不后悔。”

“确定决定好了？”

“决定好了。”

玉罗刹不说话了，王语嫣在那一瞬间真的觉得玉罗刹是放弃了这个念头，只不过在下一秒，玉罗刹身子往后靠在了书架上，“既然如此，那我就不走了。”

“？”

“说拒绝，就拒绝，当老夫是什么人了？”

“夜闯我家门，我能把前辈当什么人？”王语嫣反问道。

“不是前辈吗？”玉罗刹好像真的不知道似的，陈厚的声音中，带这些疑惑，“身为你的前辈，怎么，还不能来你家里看看你了？”

王语嫣被玉罗刹这句话堵得哑口无言，不是那种没什么反驳的，而是想要说的太多，反而最终融合在一起不想想说话了。

玉罗刹对此却是半点也不在乎，眼瞧着她如此，反倒笑了，“小丫头有些时候，倒也不必那么多戒备。”

“你这性子，冷漠，自私又无情，和我多像啊，比我那儿子像我多了。”玉罗刹感慨道。

“……”

烛火仍旧照的琅嬛福地里面灯火通明，与此同时，外面的天，已经微微亮了起来，相比较漫长的黑夜，天即将亮的时候，反而要来得快很多。

此时此刻，玉罗刹已经就在她附近，不在堵着门，不过对于她而言，倒是也差不了多少。

不过也就在此时，玉罗刹率先走了出去，只是走到外面后，玉罗刹停下脚步，回过头道，“小丫头，天快亮了，老夫年纪大了，也应该去休息休息了，怎么说这里也是你家，老夫应该去哪边？”

“我以为前辈会自己寻。”

“客随主便。”玉罗刹道。

王语嫣听得眼皮一跳，她以为自己的接受能力已经算是不错了，现在来看还是不行，不过就玉罗刹的话，王语嫣到底还是没有再说什么。

走出禁地之后，没过多久，便见了霜风，当即吩咐道，“带这位去客房休息。”

“是。”霜风点头称是，只是目光没忍住多看了一眼王语嫣，以及身后那明显是带着几分神神秘秘的玉罗刹，不过最终却是没有一句多言，把所有的疑惑尽数压在心底，“老先生，请。”

玉罗刹自然是把这一切看在眼底，不过却是并未多说什么，勾了勾嘴角，闲庭信步般，走了过去。

玉罗刹已经走远，不过王语嫣却是不曾再朝着那个方向看什么，她的手上仍旧拿着那本名为问道心经的书，缓步朝着自己房中走去，冷风袭来，衣袂翻飞。

她出去的时候，小心翼翼，回来的时候，也不曾失了半分的仪态，仿佛刚刚的事情，根本没有发生过。

如果没有玉罗刹提及表哥的话，她甚至于可以全程都不带着半分多余的情绪。

不过回过头仔细想想，她那个时候，已经加以掩饰，至于所谓的话多？

也并非真的话多到哪里去，或许也是在炸她。

王语嫣冷静下来，仔细地想着之前发生的一切。

一边没忍住悄悄往里面又躺了躺，最后靠到了人，方才按下心来。

并非是她对于表哥的武功不够信任，而是如今表哥这个样子……

动武更多用的下意识，她实在难以确定，表哥现在的实力，到底有全胜的几成，没有十足的把握，她不想让他去冒险，故而打从一开始，她就不曾想过把他拉过来当自己的退路，更多的是掐算玉罗刹的心态，与玉罗刹虚与委蛇。

反倒是玉罗刹开口提及表哥，让她反而有些被动。

王语嫣想着，轻轻地叹了口气。

不管如何，王语嫣都是一夜未眠，如今天已经大亮，又是因为身旁人不由得安下心来，不由得多了几分困意。

也就在这过程中，不知道怎么的，逐渐滚入身旁人的怀里。

如今距天亮，还有一段时间，她休息一会儿，一会儿就起来……

而在王语嫣入睡之后，慕容复微微睁开了眼睛，视线落在她的脸上，眼底带着若有若无的情绪，说不出来的情绪，仿佛很多东西交杂在一处，最终只是轻轻动了动手臂，调整了一下姿势，让她能够更加舒服一点，顺便把人抱得更紧一点。

蒙蒙亮的光，随意地打在房中，即便是有些阴影，他侧着脸，对着她，仍旧能够看见那如同鸦羽一般的睫毛翘着，在眼底打下淡淡的阴影，原本亮晶晶的眼眸，安安静静的闭着，只是即便她陷入梦乡，手指忍不住勾着他的衣衫，仿佛要时时刻刻的都要抓住似的。

不知道出于什么冲动，什么心态，他最终动了动，如同蜻蜓点水一般，印在她的嘴唇上。

与此同时，也有一些别样的感觉，有些奇怪，潜意识里面也带着斥责，仿佛这样是不好的，他下意识地抿紧了嘴唇，思索片刻，把她往自己怀里抱得更紧一点，闭上了眼睛，仿佛这样真的能够睡着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