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谷噎了一下，翻过身定定地瞪着他看了会儿，从仰躺的角度注视他下巴的线条和修长的手指。他的手指生得好看，骨节匀称，指尖映着一缕夕阳，像在隐隐泛光，指甲也剪得洁净整齐。这双手适合用来做除了扣动扳机和夹烟以外的很多事。

他看得入神也出神，赤井久久等不到回答，终于合上书将追询的目光投向他。降谷明智地直接跳过赤井是如何破解门口的电子锁进入他房间这一问题。“你怎么在这里？”

赤井将书放在一旁的床头柜上。“我想去训练室门外等你，但学员说你今天的身体状况似乎不太好，提前下课了。来房间找你，你又已经睡沉了，我就自己打发一会儿时间。”他伸手梳了梳降谷被浸湿的刘海，降谷才发现自己热得鬓角和前额都在冒着一层细密的汗。“你体温偏高，是快到热潮期了吗？”他若有所思地问。

“什么？没有的事。”降谷皱起眉，下意识地抗拒，他拿掉赤井的手。严格来说他还有近一周才会真正进入热潮期，现在只不过是些时断时续的初期反应罢了。

赤井看起来显然并不相信这个答案。他细细审视着对方的脸部表情，随后猝不及防地弯下腰，将鼻尖埋入降谷的颈窝。他吸气时皮肤凉凉的，降谷脖子上的汗毛都竖起来，颤栗沿着脊柱一节节向下引爆，血一下子冲上两颊。他以为他早就不会再为这种事脸红了。

他赏了赤井一肘子，听见对方闷哼一声，情急之下也许没控制好力道，又觉得不忍。抬眼望过去，只见赤井似笑非笑地盯着他，隐隐约约带着点志在必得的神情。

这就让降谷面子上不太过得去了。

“为什么你看起来很期待的样子？”降谷斜着眼睛睨他。

赤井微妙地挑起眉弓：“我难道不应该期待什么吗？”

降谷背过身去，床垫又是一阵嘎吱作响。他依然能感觉到赤井带着温度的眼神，索性拉上被子裹住半张脸。他躺在那里，听自己混乱的呼吸声。

身后的男人靠过来，降谷感到有气息吹拂过自己的耳朵，赤井可能正在低头看他——他的指尖轻轻划过他的上耳廓。降谷抿紧唇线，打定主意不理他。但那只手得寸进尺地探进被子里，从他T恤的下摆边缘轻巧地潜进去，不安分地停留在他小腹上。

降谷忍耐着，在燥热中舔了舔嘴唇。从一开始没有拒绝他就是个欲盖弥彰的错误。

“你的手好冰。”他尝试扭动着闪躲一下，效果微弱得连他自己都无法被说服。

“是你身上太烫了。”对方压抑着笑意和别的东西，不置可否地说。

赤井的指腹上有薄茧，漫不经心地在降谷赤裸的皮肤上游移，时不时用指头在他腰侧紧致的肌肉上掐上一把，力道拿捏得很妙，圆滑的指甲微微陷进去，是让人难以餍足的疼。降谷的T恤被他推到胸口上方，他的指尖划过他心脏的位置，又刻意地避开乳尖，一路朝下摩挲。他的手所到之处都激起一股难耐的战栗，又像是在点火，高温教人头昏眼花。降谷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弓起，无法自制地迎向他的触摸。他的心脏不安地高悬，破碎的呻吟从喉咙里泄露，闷在薄被里，使里面的氧气变得更加稀薄潮热。

他握紧拳头又松开，掌心里都是潮湿的汗水。

赤井的手煽情地顺着他腰线抚摸下去，用食指勾起内裤边缘时降谷咬紧了牙关，心脏仿佛被这只手狠狠攥紧。他脸上涌起一股热潮，烧得眼睑都发烫。但随即赤井的手指突然抽开，松紧带“啪”地一声弹回他下腹，那声音如同一道惊雷，在他耳中清脆响亮得可怕。

降谷的胃腹抽紧，被肆意玩弄的屈辱感袭来，他忍无可忍地一把掀掉被子，稍稍支起上半身转向赤井：“你到底想——”

剩下的话语都被赤井吞落在喉咙里。他空余的左手趁机揽过降谷的脑袋，手指攥住他的头发，将他不容抗拒地压向自己。这和第一个吻没有丝毫相似之处，他们的唇舌紧密地纠缠在一起，彼此侵蚀吞噬，唾液搅动出细小淫靡的黏稠声响。降谷的后脑和颈部被他制住不能动弹，他半睁着眼，反手圈住赤井的脖子，接受他扑面而来的气息，他的体温，他的心跳，并且如数奉还。

他几近窒息，在浑浑噩噩中感到赤井的拇指划过他胸前的突起，毫不留情地拉扯揉捏，甚至轻弹。降谷在他唇齿间尖锐地吸气，发出急促的呜咽。

赤井放开他的嘴唇，转而含住他的耳垂，舔吻他的耳背时发出充满情色意味的、湿漉漉的水声。他埋着头，在降谷的脖子、肩膀和锁骨上又咬又舔，留下一连串凄惨的印记，一边用手指在他嘴唇上来回摸索，食指不由分说地想要撬开他牙关，探入他口腔中。降谷放任他长驱直入，紧接着在他手指根部用不至于让他出血的力气恶狠狠咬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