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普通人来说，这个出血量已经死透了。小杰你别用自己的身体素质衡量他们。”奇犽颇为冷酷道。

谁还能比揍敌客的杀手更懂人体状况？

“而且你看她脑袋。”小杰顺着提示去看那具尸体，“虽然有黑发遮挡，但仔细观察还是能发现形状不对吧？这个人绝对是头先坠地，脑袋都摔凹进去了。”

奇犽用手遮了遮恼人的、只会混淆判断的夕阳，用手指向地砖一角：“喏，你看，这是迸出来的脑浆。”

“噫……”小杰一张脸皱成一团。

“这种事情就不用观察那么仔细啦！”五条猫猫同样十分不满。

怎么说呢？自己发现了脑浆不算什么，以他的心理承受能力完全可以面不改色在案发现场喝奶茶，但别人一指出，就会觉得好恶心哦。

这大概就是不加掩饰的双标吧。

严格要求别人，宽松对待自己。

只有夏油杰的反应，比较偏向正常人。

他意味深长看奇犽，笑着夸道：“很厉害。”

“彼此彼此。”奇犽耸肩。他身上有脱不开的黑暗世界留下的气息，对面两个家伙又何尝简单呢？

最初在那间会议室门口相遇，他全身上下的强者雷达就开始狂响了。

真是多亏现在用的不是自己的身体，不然他能拽着小杰瞬间逃出几百米。

……咦？

这么说来，他从小到大一感应到危险就逃的行为，到底多少是和他原本的身体有关？

算了，这事等回现实世界再想：“小杰，我们去楼顶看看。”

“好。”

奇犽：“尸体的调查，你们能搞定吧？”

五夏此时已小心地凑近尸体，想在保证不会破坏现场、留下脚印之类的前提下开始检查。

夏油杰头都不抬比了个ok。

等两小孩离开，五条悟才突然对基友道：“你说了那么久报警，你的报警电话为什么还不打？”

夏油杰呵呵一笑：“要是现实世界，我二话不说就做了。”

但拖了一天，终于才出现在他们面前的异常状况，那是普通警方能处理的吗？靠脚猜，都知道和这次事情与暗处涌动的阴影、世界的真实有关。

那当然不能第一时间上报，而是应该先自己上手检查一番。看看死者到底是什么情况，竟然想不开从楼上跳下来。

kp：哎，这种举动好孩子可千万不能学啊。

五条悟变戏法一样，从口袋里摸出两双塑料手套。

其中一对递给基友，另一对自己套上。

夏油杰：“你从班里咖啡店拿的？”

“嗯哼。”五条悟伸手去拨弄尸体脸上的头发，“他们进了一盒手套，就放在揉面用的案板那里。”

“……”夏油杰无语，“你什么时候去了后厨？”

“你上厕所的时候，去偷吃新出炉的泡芙。”

“牙齿不要了？”

“又不是我的牙。”五条悟义正言辞，“卡的牙坏掉，和我本人有什么关系。”只要不在他跑团的时候疼就行。

“而且才那么一丢丢糖，能一下就坏？”

夏油杰：……你口中的一丢丢，就是一桌子甜品？

好家伙，大胃王节目没五条悟他不看。

两人聊天打屁，没有一点尊重已逝之人的意思，但动作确实小心翼翼，一点一点将黏在脸上的发掀开。

果不其然。

“不是小泉花玲，杰你输了。”五条悟得意洋洋。

那是一张憔悴的脸孔，眼下青黑严重，没上妆更能看清肤质不好，好好一个五官不错的女孩子，颜值愣是被拉低一半。

最诡异的是，她虽是赴死，嘴角却带着刻意的笑。在脸上画上油彩的话，能立马cos恐怖片中的小丑。

夏油杰的无语梅开二度：“没人和你打赌好吗？”

“难道杰看见尸体的第一眼不是这么想的吗？”五条悟盯着好友看。

那双眼睛像不断延伸的晴空，当它的主人不含笑或没用物体把它遮挡住时，便冷冰冰的，像镜子一样照出一切真实。

夏油杰：……

无法反驳。

因为他确实是那么想的……这大概也是一种惯性思维吧。

“被侦探小说影响了，”夏油杰很无奈地承认，“死者的发型、身形都和小泉花玲相差无几，我确实先入为主觉得死者她。”

事实上，现实不是侦探小说，哪能每个死者都有奇异之处，被人牢牢记住。

啊，侦探或许能牢牢记住吧。但他不是那种探究心强，质疑一切的人。

五条悟见他承认，顿时得瑟地眯起眼睛：“回去我要玩你游戏的存档。”

“……好吧好吧。”

仔细观察过后，二人发现，这个人他们也并非完全没印象——主要是看见了此人胸口的铭牌，发现她居然和他俩一个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