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见过幼年的迦尔纳，磕磕绊绊追在苏利耶身后想去牵父亲的衣角。但面容英俊的男人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漠然地转过头去唤家仆。

“把那个孩子抱开，谁让他接近我的？”苏利耶正眼也没有看迦尔纳，在女佣将他抱起并拼命致歉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铺着金红色地毯的起居室。

被风关上的大门缝隙里，隐隐可见戴着金色耳环的孩子伸出的柔软小手。

“我不愿意看见那个孩子……永生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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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aga，走吧。”

带着兜帽的男人抬起手指，镜面中的图像雾气般消散了。远处的霍格沃茨灯光在逐渐消失，落下的阴雨在重重隐藏和防护咒的加持下消融在外层，他喉间谓出沉闷的吐息，将手背上交颈的双蛇隐藏了起来。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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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①：墨菲定律。

第四章 Ⅳ.神的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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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曳灯火随长廊潜行，将熄的烛光忽闪不定，连结了窗外的黎明，也映亮了垂挂着帷幕的房间一隅。

这里的陈设相当简朴，除了一张橡木质地的厚实办公桌以外，大部分空间都被从世界各地搜罗来的罕见书籍挤占了。不知出于什么古怪的原因，书架上还跳跃着一只细弱的雏鸟，稀疏生长的绒发覆盖着皮肤。它啁啁啾啾地绕着天花板飞了一圈，最后窝在了学者头顶的发丝间，亲昵地探出脑袋啄了他一口。

“啧。”

半分钟后，持斧罗摩才察觉到了它的存在。他没有挥手去驱赶稚嫩的幼鸟，随口咄了两声试图让它主动回到笼子架上。但雏鸟只是快活地挺起胸脯，压根没有领悟栖身之所的正确意图。他的爪尖触碰到了凌乱散落在地上的教案，心烦意乱地驱使魔杖让所有纸张自动回归原位。

“咚、咚、咚。”

“请进。”

他头也不抬地随口应道。悬浮在空中的文件纸正有条不紊地飞回书架上，如同麻瓜世界里组装车间的流水线。会在这时候拜访的，自然不会是他几个生活习惯相当懒散的同事。更何况前些日子闯进城堡的巨怪让他们着实忙碌了一阵子，尽管最后并没有形成任何调查结论。

“迦尔纳，我想这件事情并没有谈论下去的必要……喔，…是你。”

持斧罗摩的嘴唇绷紧了，脸上的倦怠一扫而光。逆光走进来的少年身着斯莱特林的长袍，墨绿色调与他深色的眼眸十分相称。阿周那谦恭有礼地颔首示意，视线不着痕迹地掠过凌乱的室内。显然他的任课教师并没有闲聊的心情，但也没有糟糕到维持不住往日形象的程度——他静待了几分钟后才说道，“打扰了，教授。有几个问题想请教您。”

无穷无尽的问题。

持斧罗摩太阳穴传来鼓胀，突突跳动的血管几近爆裂的边缘。他不太有耐心地答道，“我的职责范围只是解答黑魔法防御课范围内的问题，阿周那先生。”他不轻易对学生使用这个敬称，但这孩子总会让他想起那位已故的昔日同窗。“而且不是所有的疑问都能得到解答的。”

“我深刻地了解时间的宝贵，只是一些对您来说非常简单的问题而已。”阿周那游刃有余地应答道，不经意间瞥了一眼窝在他发间的雏鸟，让他觉得头皮滚烫起来。“最近我在预习高年级的课程内容——院长同意我要是能通过考试，可以越级上课。翻阅到那三个不可饶恕咒的时候，我突然有了一个想法。如果魔法足够强大，能将人从死亡的深渊中带回来吗？”

“……”

雏鸟的翅尖不安翕动了两下，它感觉赖以栖身的男人身体有一瞬间产生了僵硬，从他指尖滑落的书籍在地毯上发出一声闷响。随后持斧罗摩甚至忘记了它的存在，径直弯腰去捡拾坠地的书籍，迫使雏鸟只能歪歪扭扭地飞回书架旁的精巧笼子里。

“你的想象能力非常优秀，阿周那先生。”持斧罗摩硬梆梆地说道，“但这种无稽的念头对你的学业毫无助益，而且——我必须警告你，你关注的方向很危险。这个世界上有许多天赋异凛的魔法师就是这样走上歧途的，做各种实验想复活亡者或者让自己获得永生，最后只能在圣芒戈魔法伤病医院沉迷于暴走的妄想。”

“多谢您诚挚的劝诫，但我只是怀揣好奇之心而已，并不打算浪费时间做无用的尝试。教授——？”

“你现在就是在浪费时间。”持斧罗摩斩钉截铁说道，他脸色一暗。“要是非得知道这个愚蠢问题的答案不可，那我就告诉你，人在死亡的时候灵魂就消失了。没有灵魂的躯体即便复活也是行尸走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