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同人)王与神官[综](214)

“又一次用如此平淡的语气说出连余都止不住心颤的话。真不愧是余最爱的人啊,塔希尔!”

没错,即使尊贵傲慢如法老王,在某些时刻都不得不承认,自己完全不是塔希尔的对手。

失忆让真正将“乖僻冷傲”的祭司大人变得直接了不少,话也比以前多了那么一点。

这一效果最突出的体现,就在于他可以把相当不得了的话,坦然地说出口了:

“以前我虽然确定这是我内心深处的真实想法,却无法完全接受。”

出乎意外的这一个晚上,抛去那些刻在骨髓里的礼节标准,径直坐在宫殿门前的最上层台阶上的金发祭司开口,将自己一直以来的想法尽数道出。

“因为对于我而言,呈现在面前的所谓过去,还有你的存在代表的意义,都只是一个‘结果’。”

一来面前就只有一个“结果”摆着,没有过程,就算那上面遗留的情感再是刻骨铭心,没有记忆也会被极深地触动……

他还是不能全盘接纳。

不可以被单纯的情绪操控,在跳过经历后就显得过于强烈的情感冲击下迷失本心。

塔希尔在还不清楚自己究竟是什么人的时候,就明确到了自己有着这般固执的傲慢。

即使对象是“发自内心爱着,也认可对方属于自己的男人”,他也不会轻易相信他。

必须以现在的失去了记忆的他的身份,再对这个男人进行彻底的观察与审视,直至看出对方心中隐藏的内容。

也许在别人看来,他这样的行为完全是多此一举,在投以感情的同时掺杂多疑,还会让爱他的男人伤心。

但塔希尔并不会因为这样做是“多余”的,就放弃去审视。

要了解所有未知的变量,并将它们掌控在手中,这应当已成了他的本能。

在后来逐渐认识到自己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冷淡之下是真实的冷漠,所行之事更不乏偏执与恶劣——之后,塔希尔更加确定自己必须这么做。

否则他就无法解释清楚,心理防线如此之重、内心世界如此之冷漠的“自己”,为什么单对一个人那般执着,还是执着到千年不悔的程度。

奥兹曼迪亚斯,不,拉美西斯。

拉美西斯啊。

拉美西斯……二世?

这个男人究竟有什么特别,让他无法克制,想要从他身上获得能将自身融化的温度。

只不过是想要得到一个可以合理解释这一切“异常”的理由——就给他一个合情合理的理由吧。塔希尔想。

他要以此说服顽固且极致挑剔的自己的心。

“……原来是这样啊。”

才从惊吓中缓过神来,奥兹曼迪亚斯微怔,唇边却是在随即露出了然的笑意。

他完全没有因为自己遭到了最信任之人的暗中审视而生气。

开玩笑,怎么可能气得起来?难道不是应该立即设宴庆祝一百天的巨大成功吗!

“这就是特别在意我,在意到必须认真去追溯起源的体现啊。能得到来自你的如此认真的爱,塔希尔,我非常高兴!”

“也不算特别在意。”

“嗯?”

“不把疑问解开——”塔希尔想了想,“我会感到烦躁,大约能和看到整理好了的书页里突然出现了一页折角的程度相比。”

奥兹曼迪亚斯:“等等,只是突然发现书折了一个角的程度吗!”

法老王表面不显的沾沾自喜因为这句比方大打折扣,虽然不算被当头浇冷水,但他的心中明显是不服气的。

“我通过你的审视了吗?在给出答案之前我就知道了,肯定是‘没错’,对不对!”

“也许,大概。”

“我要准确的答复。”

“通过了,虽然只比堪堪填满河底的河水的高度多上一点。”

“这次居然只比危险的及格线高上一点点吗!”

先是折了的书,又是快要露底的河水,心上人给出的委婉——委婉过头就显得十分奇妙的比喻,让法老王无比震撼。

对此,他当然很有意见。

可在执着不休地要塔希尔用直白的形容来回答之前,法老王顿了顿,又仔细品味了一番这几句话。

“唔。”

他临时决定换一个话题。

在这里必须再提及一句的是,由于塔希尔不知怎么心血来潮到台阶坐下,法老王踏着夜色出来,也跟着不嫌弃地在地面落座。

距今几千年前的某个盛世王朝,当时地位最显赫的两个男人,此时便如此轻松地并排坐到了一起。

一个是王,一个是侍奉王的祭司。

他们跨越的不仅是所谓礼仪的束缚,还有在当时无论如何都无法跨越的,“身份”的限制。

这样的情景,这样的亲密,千年前的人难以想象,千年后的人自然也难以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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