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仙座流量大，星星明亮，一晚上可以看到几千颗，五条悟不难猜想这是谁的杰作，他折回床边，小心凑近抱住楪茂，后者有所感知地，转个身往对方怀中蹭蹭，两人的身影交叠，背后的流星带着长长的尾巴洋洋洒洒地落下。

别样的安心让五条悟有了睡觉的兴致，强烈的预感觉明天醒来，对方一定会恢复，他们还能像往日那样打打闹闹地继续生活着。

半夜里，五条悟觉得有东西压在他的胸口上。

沉甸甸的分量让他想起夜蛾的那些大型咒骸，一个两个体术了得，把人打倒了，再往胸口上一坐，压得人内脏都快吐出来。

艰难地睁开眼，可以看到时间过去没多久，因为外面的天色依然黯淡，英仙座还在流逝，注意到手边睡着人的地方空着，他看向上方，暗中只见一双鲜艳的明红色缓缓看了过来，像是大型的猫科兽类，瞳孔微缩，有些凶恶地凝视自己。

“你让祂改变了天气？”

这是对方的第一句话。

五条悟有些摸不着头脑地去找遥控器开灯，下一秒让对方抓住睡衣的领子，带着强制性地拉起上半身，二人四目对视，呼吸近在咫尺。

“怪不得祂这么快就沉睡了，你到是有本事使唤祂给你办事。”

终于从惊醒的脑袋混沌中回神，五条悟反应过来，眼前这是楪的另一种状态。

暴躁的性格没了原主的控制尽显恶劣，祂看了看窗外的流星，又看了看手中的人类，道：“贪心。”

“什么？”五条悟问。

“还想要他陪你看这种彗星的碎片。”

流星的学名让它瞬间丧失了原本的意境和情调。

五条悟被噎道，格外坦陈道：“我都一周没看到茂了，当然想他多陪陪我。”

“不是你自己私心故意不去找他的吗？”

那些私心在恶之相眼中无处遁形，五条悟艰难地坐直了身体，挣开了揪着衣领的爪子，此刻祂坐在五条的大腿上，两人依旧贴近，楪茂的脸上那双看透一切的红瞳没有放过五条悟的表情，后者却坦然：“是我私心，可这又如何？”

对喜欢的人，怎么可能没有半点私心，五条悟刻意微微挑衅道：“我还有更多的私心，你要全部都看完吗？”

那些不为人知的想法，平时他可以忍住藏好，性格的恶劣让他偶尔会冒出些念头，楪茂可能不知道，一些显露出的细节，被楪茂归结为占有欲。

恶之相冷笑：“真是危险的家伙，我不该容忍你接近他的。”

祂的诞生是排除一切可能威胁本体的隐患，诱惑和考验是祂的强项。

五条悟笑了声，食指轻点在对方的心口：“但他喜欢。”

你看不惯也无可奈何，因为楪茂喜欢他。

这话似乎有挑起对方的火气。

五条悟感觉到被重力压在胸口上，整个人后仰往床上躺倒，然后，他看到恶之相欺身而上，红瞳泛着点点寒光。

“是啊，他喜欢，论容颜你确实是人类里出挑的。”慢条斯理俯身用指尖一个一个挑开睡衣的扣子，恶之相道“世间珍宝我应首享，你若真是喜欢他，那现在就不要露出抗拒的表情啊？”

恶劣地笑起来，看着咒术师在睡衣被掀开时，蓝眼睛里瞬间有了惊吓。

恶之相嘲笑：“接受不了被动的状态？”

五条悟挣扎：“这是原则问题，你不是他。”

恶之相的动作停下，坐在那半天没有动静。

五条悟问：“楪，你真的要这样做？”

先不说别的，忽然被压，最强の震惊不是假的。

但眼前的人动作渐渐停下，强势宣言完毕之后，又慢慢闭上了眼睛，然后侧身栽倒在软软的床垫上。

身上的压力撤去了，五条悟赶紧把睡衣合拢，开了灯，然后晃了晃身边的人。

“还好吗？”

侧卧的楪茂轻哼一声，终于睁开了眼睛，这一次，是正常的绿眸，那种温和恬静的感觉，让五条悟松了口气。

恢复了，已经是正常的楪茂了。

“刚才差点……出事。”楪茂喃喃，想到假如自己稍晚一阵夺回身躯的主动权，可能事情就朝着奇怪的方向飞奔而去了。

五条悟沉思片刻，问：“三位一体，其实你心里是有过这类想法的吧？”

楪茂被说的哑口无言，反问：“你行吗？”

最强诚实地摇头。

楪茂白了他一眼，坦言：“我怕累，也懒得当上面那个。”

五条悟无比感谢恋人的这份懒惰和不济体力。

至少未来不必为角色逆转而担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