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与九代目商量之后订下的，能让彭格列权力顺利交接的最为周全的计划。”

大概是这样的消息太过令人吃惊，沢田纲吉听到之后，久久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沉默着。沢田家光体谅地没有说什么，静静地坐在他的对面。

过了很久，他才听到他问道：“她知道吗？”

“什么？”这声音太小，沢田家光往前凑近了一点。

沢田纲吉抬起头，面容平静，没有一丝异样。他的语气也异常平淡，让人无从察觉到其中的情绪：“她知道你们的打算吗？从一开始接近我的时候，她就知道吗？”

“那怎么可能。”沢田家光翻了个白眼，“那个时候，岁狡妙刚来的时候，你的存在还是个秘密，除了九代目和我之外，没有别的人知道，更不可能透露给她了。况且，最开始被我当做继承人培养的只有巴吉尔；至于岁狡妙……”他眯着眼睛笑了，“那是在你妈妈把你们的照片寄给我之后的事情了。”

“照片？”

“是啊，你不记得了吗？你们两个一起照的照片，看起来关系很不错呢。”沢田家光得意地说，“最开始送她过来，不过想让她放松几年，没想过别的东西。但是谁都没想到你们会这么要好，再加上岁狡妙确实比巴吉尔还要出色，所以便有了这个主意。”

“这张照片拍的真不错。”在沢田纲吉的记忆里，沢田奈奈是这么说的，她捧着那张合照兴高采烈，“正好冲洗了两份，这张就给你爸爸寄过去吧。”

原来……是这样。

沢田家光叮嘱着他早点睡觉，自己就要往卧室的方向走去。沢田纲吉突然叫住他：“爸爸，我不想成为黑手党。”他抿着嘴角，眼神飘离，“如果我不是彭格列的首领，那妙妙也就没必要加入门外顾问组织了，对吧？”

沢田家光慢慢地转过身，深深地看着他。

沢田纲吉被他看得有些踌躇：“爸爸？”

“阿纲。”沢田家光沉声说道：“岁狡妙早已陷入了那个世界，即使你选择放弃，她也不会离开了。”

沢田纲吉脸上是什么表情，他狠下心没去看。

第二天沢田家光要搭飞机离开。他准备出发的时候，沢田纲吉还没有出门。但是不管沢田奈奈怎么敲门让他出来，里面都没有回应。沢田家光宽慰了遗憾不已的她几句，苦笑着坐上了出租车。

“何必要和他说的那么详细呢？”早已坐在车里的小婴儿低声说着，“他本来就还有些抗拒，这样打击他，你不怕他彻底撂担子不干吗？”

沢田家光乐了：“怕什么，不是还有你在吗？”

小婴儿不屑地哼了一声。

“他也该成熟起来了。”沢田家光收敛了笑意，看着窗外飞快后退的街道，“总是懵懵懂懂地被保护着，他要怎么才能长大呢？”

Reborn沉默片刻，慢慢吞吞说道：“他还是过于心软，这次XANXUS引起的事件，希望能让他认识到什么。”

“会的。”沢田家光重新笑了起来，“他可是我的儿子，是我为彭格列家族挑选的继承人，不会让我们失望的。”

小婴儿也微微笑了起来。

“不过啊……”沢田家光摸着下巴思索着，“你和我说的那件事，是真的吗？”

Reborn瓮声瓮气地说：“你难道不相信我的判断吗？”

沢田家光干笑着摇头：“没有没有，不过就是，嘛，这丫头片子，怎么会看上我家的那个傻儿子呢？啧啧，眼光不怎么样啊。”

“谁知道呢。”Reborn摸了摸帽檐，神情莫测，“不过是两个笨蛋而已。”

沢田纲吉再出现在众人面前时，变化大得惊人。他很努力地读书，像是要把以前遗落的功课都补上来一样；被Reborn操练的时候也没有那么暴躁了，即使偶尔会埋怨，但不动声色地弥补着自己的不足。在同伴们的眼中，他是越来越可靠的十代目首领；在沢田奈奈眼中，他是自己逐渐长大成熟的儿子。只有Reborn，有时看着沢田纲吉眼中流露出的冷漠坚毅，会不由地陷入沉思。

有一次周末，大家都照例聚集在沢田家玩。不管楼下再怎么热闹，女孩子和小孩们的笑声毫无障碍地传达到了二楼，沢田纲吉依旧无动于衷地在自己房间做着作业。狱寺隼人一向唯他马首是瞻，自然没有异议；只是山本武，皱眉担忧地对面色平静的沢田纲吉说：“阿纲，楼下……”

“嗯？”沢田纲吉疑惑地看他，刹那间恍然大悟的样子：“是楼下太吵了吗？抱歉，我去让她们小声点。”

山本武没有在意对他张牙舞爪的狱寺隼人，心思凝重地看着沢田纲吉的背影。

沢田纲吉刚出了门，就在楼梯口遇到了端着饮料和点心的笹川京子。她看到他，温柔地说道：“纲君，这是妈妈让我给你们端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