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精神分裂一样的表现并没有引起辉夜妙的丝毫注意，她听着那些戏弄一样的控诉，眼里只有那张惨白瘦削的脸：“他已经死了。”

面具男丝毫不觉尴尬地收起那夸张的动作，应道：“是的，他已经死了。”他走到辉夜妙身侧，同她一起看着，“按照约定，这具尸体现在是你的了。”

“对，是我的了。”辉夜妙喃喃地重复着。

“你说，你是喜欢他的？”他的声音难得带了一丝困惑，“可是，帮助我欺瞒他，为了我的计划调理他的身体，答应我的要求脱离木叶不给予任何助力，只为了得到他的尸体。你这样的喜欢，是正常的吗？”

辉夜妙笑了：“你喜欢过别人吗？”

他沉默片刻，道：“大概吧。”

“表达喜欢的方式有千百种。”她食指扣着棺木，一下一下有节奏地敲击着，“有的人希望对方幸福，有的人愿意抛弃一切。对于我而言，我希望能一直和他在一起。可是这个愿望，在他活着的时候绝不会实现。”

他有太多在意的人和事，有太多计划要去执行，有太多准备要去铺垫。即使病痛缠身，即使伤痕累累，他也会逼着自己前进。

就像她每一次每一次，都只能看着他远去的背影。

“现在不一样了。”她喟叹一声，“他永远属于我了。”

面具男摇头：“唉……被你这样地喜欢着，鼬真可怜。”

辉夜妙不置可否。

“以后如何？”

辉夜妙掏出一个封印卷轴，回答道：“不关你的事。按照最后的约定，我会远离忍界，不会做任何干扰你计划的事，也希望你们那些纷争不要打扰到我。”

“说起来，我刚刚得知一个消息，说是木叶某个高层遭遇了袭击，中了剧毒昏迷不醒，你知道怎么回事吗？”

辉夜妙自顾自地结印，随口道：“谁知道呢。”

他没有深究。

“我这就走了。佐助君那边，希望你做得妥当些。”

他手一挥，语气轻松：“放心，那孩子好骗得很，随便做个坟茔就能糊弄过去了。”

辉夜妙点头，掩在袖子里的手轻轻碾碎了传送符。

熟悉的空间撕裂声之后，近在咫尺的那个人已经消失不见。此时的洞穴只剩下他一个人，仿佛刚刚同他讲话的人和原本摆放在正中间的漆黑棺木都是错觉一样。宇智波带土默默地看着墙上自己孤单的影子，久久没有动身。

这张传送符的地点被辉夜妙设在一处森林，她轻车熟路地绕过复杂的陷阱出来，眼前是一片泛着微波的水面。只是此时的天气不大好，阴沉沉的没有阳光，是一副风雨欲来的景象，就连湖面都是灰蒙蒙的。

眼睛能看到那间房子的时候，开始下雨了。

她眼见着门被打开，忍猫看见她，先是一愣，而后吼道：“还那么悠闲！想被淋感冒吗笨蛋？！”

他的声音真大啊。

辉夜妙只好跑了起来。

她站在门口，接过风太递来的毛巾擦着半湿的头发，看了看他，终于忍不住，叫住忍猫：“风太。”

“啊？”

“笨蛋是不会感冒的。”

“……”

他一脸“你脑子坏掉了吧”的表情。

大概是真的坏掉了吧。

晚上的时候忍猫已经离开了，辉夜妙洗了澡之后，拿着带回来的封印卷轴，进了最里面的房间。

似乎离开了棺木，被柔软温暖的藏青色被子拥着，他更像是睡着了。辉夜妙侧身坐在床边，划开了系统页面。

攻略任务里已经有两个名字变成了灰色，让人难免沮丧。辉夜妙瞟了一眼就翻了页，点进了兑换系统。

【叮——死而复生丸，死亡时间不超过七天，尸体完整度在85%以上可使用。使用后需要三天的作用时间，三天后消除B级以上的所有负面状态，但将获得为期十五天的虚弱期。兑换需要花费积分2048分，请问玩家是否兑换？】

兑换。

药丸不大，只有她指甲盖的一般大小，却是她现在所有的希望。

……

希望是什么？

希望是人心中最真切的幻想、盼望、期望、愿望，是人渴望达到的某种目的或出现的某种情况。

有时候，无能为力的人们也会将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

我的希望就是……你啊。

他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张模糊的脸，再也维持不住嘴角的弧度，手从对方脸上滑落下来，意识渐渐涣散。

指尖似乎还残留着那种温暖细腻的触感，让他心生遗憾。

可是疲惫的精神随着他的意识的消散而崩溃，就连集中一下都很难。

大概……真的要死了。

濒临死亡的时刻，他想起自己曾经说过的话：无论是谁，只有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才能看清自己是怎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