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斗眨了眨眼，殷勤的伸出手，“雪奈我来替你擦头发吧？”

雪奈看了他一眼，然后把毛巾递给他，“给，正好我在想事情，也有事要问你。”

夜斗美滋滋的接过毛巾，看着雪奈转过去的背影，小心的咽了咽口水，然后伸手撩起她湿湿的长发，小心的擦拭着。

“什么事？雪奈你放心，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连私房钱藏在哪里都告诉你！”

雪奈无语了一瞬，“那你私房钱藏在哪里？”

夜斗的动作一僵，“那个...现在还太穷，没藏私房钱。”他刚说完，立刻又道，“不不不我现在一点都不穷！只是还不太富裕，而且等我有钱了之后也不会藏私房钱的，我会把钱都上交给你的雪奈！”

他激动的凑近过来，雪奈都能感受到他贴了过来。她用胳膊肘戳了戳夜斗，“冷静。”

夜斗停了下来。

雪奈摸着下巴，“其实我很想问，你还记得那次追杀你的蠃蚌和绯吗？”

夜斗动作一顿，然后若无其事道，“记得，怎么了吗？”

雪奈：“听他们的话头，他们和你好像认识很长时间了，但是为什么那个时间段才出现呢。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夜斗垂眸看着手中的金发，“...没觉得奇怪啊。”

雪奈转过身看向他，“夜斗。”

夜斗：“...雪奈。头发还没擦干，你先转回去。”

雪奈转回身，“我不是有意探寻你的隐私，我只是...想知道一个答案。”

她停顿了下，继续道，“我前世...大概是一个阴阳师？大天狗是这样说的，还说我那个时候和他们定下了契约，也许下诺言说，转世也不会忘记他们。...当然最后还是忘了。我想知道，夜斗，我前世和你是否有关系？因为，无论是你表现出的感觉，还是蠃蚌和绯的意有所指，都让我觉得，我们应该有关系。”

夜斗的动作僵在那里，他错愕的睁大双眼，愣愣的看着前方，瞳孔缩成细长的模样。

听到雪奈的话，他的心底一凉，就像是墙壁被砸空，呼啸的冷风灌了进来一样。

夜斗的手微微的抖着。

或许雪奈自己不清楚，或许她和大天狗只是单纯认为，雪奈是转世之后失去了记忆。但是听到了这里的夜斗却忽然全部都明白了。

雪奈她......

她真的是一个阴阳师，她也真的可以在转世后而不忘记那些妖怪式神，她所说的诺言都可以兑现。只是因为，因为——

因为他在杀死了她之后，还斩断了她的因缘线。

所以雪奈才会忘记那些妖怪式神，忘记自己的诺言，记忆空白的完成了转世。

夜斗压抑的深呼吸了一下。

雪奈道：“还有一点我也很疑惑，我总觉得大天狗他们所处的空间和我们这里不一样...是因为他们在阴阳寮的缘故吗？而且还有一点。”

“夜斗你之前提到过‘妖怪’和神器的事情，你说的妖怪，和大天狗那种级别的妖怪应该不是一种吧。夜斗是武神的话，应该工作就是除掉妖怪，但是在这里，你也说过并没有妖怪，只有那一次蠃蚌过来的时候有过一只妖怪。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夜斗低着头，“我...”刚一开口，他的嗓子就有些哑了，“是...不一样的。”

雪奈一怔，“那这么说？”

夜斗放下毛巾，“我和大天狗...来自另一个世界。所以，这个世界才没有我所说的‘妖怪’，所以，妖怪到现世才会很困难。”他握紧双手，“我们前世，的确是...认识的。”

雪奈回头看过去，“我们...”

夜斗忽然抱住了她，“雪奈，对不起，对不起！”

雪奈愣在那里，“夜斗？为什么...忽然这么说。”

夜斗低着头，垂落的额发挡住了他的神情，“对不起，雪奈，是我、是我...杀死了你。”

雪奈睁大双眸，“...什么？”

夜斗声音沙哑，“我...杀死了你，还，斩断了你所有的因缘线，所以你才会忘记大天狗他们。对不起。”

雪奈眨了眨眼，她微微偏头，刚想说什么，却看到从夜斗垂落的发丝下低落了一滴滴的水珠。雪奈一愣，伸过去手掌接住，水珠啪嗒的落到了她的掌心。

这是，温热的，但是又很快失去了温度的...泪珠。

“夜斗...？”

夜斗紧紧的抱着她，“对不起雪奈，对不起。我...不求你原谅我，但是，求求你，别赶我走。我、我真的不能再失去你了，对不起...我，不能再一次失去你了。”

雪奈迟疑了一瞬，然后揉了揉他的头发。

夜斗一顿，吃惊而不可置信的抬起头。他冰蓝色的眼瞳中满是伤心悔恨的情绪，眼角还是绯红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