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看着都疼。

霜月在内心暗暗想道。

正当莱伊沉默着拿出苏格兰放在胸前口袋里的手机时，楼梯口的脚步声也越来越近。

被苏格兰的血溅到脸颊，莱伊清楚苏格兰恐怕已经没有救，而他还有更重要的理由继续潜伏在组织中。

他拿走苏格兰手上的枪微微侧过头，用冰冷的声音没有感情地说道：“面对叛徒，就必须要用制裁来回敬，你说是吧？”

波本一时间愣在原地，一双下垂的眼眸缓缓睁大，他仿佛无视了还站在一边的莱伊，冲上前去抓住苏格兰的肩膀。

可是无论他怎么试探鼻息和动脉，无论怎么听心跳，一切都证明苏格兰——他的幼驯染诸伏景光已经死了。

波本的嘴角扯出一个凄厉的弧度，牙齿几乎要磨出声。

“听他的心跳也没用，”莱伊不愧是莱伊，在此刻也有强大的心理素质，他一如既往冷淡地擦去脸上的血迹，声线毫无起伏，“他已经死了，我用枪直接射穿了他的心脏。”

波本死死盯着这个冷漠的长发男人：“莱、伊……”

黑暗的角落里，一双水绿色的眼眸微黯。

是幼驯染啊，是一起长大、互相救赎，是彼此伸出双手将对方拉出黑暗，无论在哪里都是对方的锚点，是可以交托一切，是可以背负着两个人的过往义无反顾前行……

少女垂下眼帘，掩去水眸之中的情绪。

这个世界的幼驯染浓度有些过高了。

工藤新一和毛利兰、服部平次和远山和叶、黑羽快斗和中森青子、毛利小五郎和妃英理、白鸟任三郎和小林澄子、千叶和伸和三池苗子、阿笠博士和芙莎绘、大和敢助和上原由衣……

宽泛地说，她和卡耀也算是半个幼驯染吧？

如此安慰着自己，霜月在莱伊背对波本准备离开之时悄无声息地从楼梯口走出。

莱伊和波本同时一怔，这里怎么会有个小孩子？

莱伊：“……”难道又要灭口一个？

波本：“……”是卡兹黛利啊。

在他们出声之前，霜月面色平静地看向倒在血泊之中的苏格兰：“莱伊、波本，苏格兰已经被处决了？”

“！”这个孩子也是组织成员？！否则怎么能精准地喊出他们的代号，而且对鲨人现场完全不感到害怕。

莱伊：“……”这组织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有年龄这么小的成员？而且……

霜月冷淡地说道：“卡兹黛利，我的代号。”

她没等莱伊反应，几步之间就来到了苏格兰和波本面前：“琴酒让我来追杀叛徒，波本，让开。”

波本看了一眼幼驯染的尸体，不甘心地往旁边撤了一步。

他已经有些冷静下来，刚刚在莱伊面前的他太过失态，不知道有没有引起这人的怀疑，但他不能再在这位组织里的幻影面前露出破绽。

霜月面无表情地检查了一遍苏格兰的生命体征，随后瞳孔地震地看着他胸前口袋里的智能手机。

——这个时代为什么会有全面触屏的智能手机？！现在不是1990年吗？！她记得智能手机是1993年出的啊？！普及得是在二十一世纪之后？！日本大多数人到现在都还是习惯翻盖机？！

她按捺住想要吐槽的冲动捡起这部中间被洞穿的手机放到波本手中：“碎成这样的话交给技术部门也没有用了吧？听说你们关系挺好的，就当遗物吧。”

波本：“……”他到底要不要收下呢？

“……反正他什么都不会留下了。”

波本：“……？！”

卡兹黛利那双猫眼中带着遗憾和几分愤恨，她在苏格兰的尸体上丢下一枚黑色的物体，顺手拉了波本一把。

波本一时间没准备被她拉得一个踉跄，强大的身体素质还是让他很快站稳。

然而下一刻，热量和火花在他面前炸开。

卡兹黛利头都没回地转过身迈步离开，言语间有显而易见的不爽：“明明说过要教会我贝斯的……波本，莱伊，走了，这栋楼马上就会爆炸。”

教卡兹黛利贝斯？是hiro在之前对她说过的吧？

深知幼驯染性格的波本瞬间判断出情况。

他麻木地看着被火焰和爆炸吞噬的尸体，抬起仿佛有千斤重的脚跟着离开，握着碎了个洞的手机的手悄然收紧，以至于指尖被屏幕碎片扎破都没有发现。

他还不能暴露出异常，不能被莱伊和卡兹黛利注意到，深呼吸……降谷零，不要辜负hiro的牺牲……

莱伊目露复杂地看着卡兹黛利的背影，一时间和记忆中某个人的背影重合。

……太像了，会是那个人吗？

直到三人刚踏出这栋废弃大楼，身后就响起了剧烈的爆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