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第二天，任总就发给了你一份计划详实的文件——

你打开的那瞬间, 几乎想起来了第一天看见刻晴小姐给你安排的计划表, 一头栽到了被子里。

魈顿了顿, 默默地走过来：“怎么了？”

你有气无力地抬起头来：“……上仙, 有没有什么分身术一类的仙法？”

魈：“……”有倒是有……

你悲愤欲绝：“呜呜呜呜呜老板不做人啊！”

虽然文件上标注的是“回国前”，但是……但是这个计划表，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就算是给出了合理的“因为队伍里大部分成员都无法进行工作”这样的解释, 也太过分了吧！

魈听了缘由后，眼中浮现出了几分厉色：“他若是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

你赶紧把上仙的手压了下去：“不不不……”你上下划了划计划表, “确实只是正常的工作……”你没事的, 就是看了有点想死而已, 哈哈。

魈乖乖地放下了手, 疑惑地看向你：“……那为何不拒绝？不合理的要求，应当也能够拒绝吧。”

你：“……他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上仙：“……？”

你比划了比划：“他给这个数！”

上仙：“……对于凡人交易往来的货币，我并不了解。虽说摩拉乃是帝君大人的产物，但……嗯。”

你思忖片刻，道：“够钟离先生遛鸟赏花品鉴古玩听戏之类，三天的花销。”

上仙：“……嗯，那确实……不少。”

你：“……”钟离先生，你看看你自己的形象印象都变成什么样子了啊！

于是，你痛苦的打工生活就开始了。你本来想让魈出去自己逛逛，但又顾忌他不愿接触凡人，便问他的意见。

魈淡淡地摇了摇头：“无妨。仙家修行本就需「静心」，不必担心我。”

虽然这么说，你还是觉得气氛有些怪怪的……虽说魈一直沉默寡言、不苟言笑，但似乎那天从旧城广场回来后，他就变得更沉默了。

虽然你每次叫他的名字，他还是会第一时间出现在你身边，但你总感觉，好像魈有些……躲着你？

有时你在键盘上敲着字时，偷偷地瞥向魈上仙。

他孤身一人坐在窗台上，那双澄金色的双目微微合上，殷红的眼角上挑，手臂上繁复的花纹也安静地攀附在他隐约的肌肉上。

魈看上去很安静。你几乎难以把这样的人与那时浑身缭绕着青黑色火焰、金色双目犹如灼烧般尽显暴怒杀伐之姿的夜叉联系在一起。有时候他实在太包容你，让你几乎要忘记他所经历过的一切。

魈上仙，到底出了什么事呢？

不过，能够给你思考这些问题的时间并不多——

之前在甘雨小姐、刻晴小姐的帮助下不觉得，可是为什么轮到自己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就变得这么困难啊喂——

等你终于艰难地从里面爬出来的时候，天已经几乎黑了。

面对着台灯垂泪了片刻后，你转头看向一旁的魈。

他如同一座精美沉默的雕塑，一直静坐在那里。只是那双澄金色的眼睛此时已经睁开了，里面却没有往常的淡漠或是冷厉，甚至什么情绪也没有，似乎只是在……迷茫？

魈上仙到底在想什么呢……？

你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但还没等你走近，他便淡淡道：“怎么？”

你耸了耸肩，笑道：“哎呀，本来还想吓你一跳呢。”

魈目不斜视，只是望着窗外一成不变、唯有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群：“不要用凡人的标准来揣测仙人。”

你也不害怕他的冷淡，而是很熟练地坐在了他身边，侧过头笑着问：“那敢问上仙，今日练的是个什么仙法？”

当初和魈初遇时，他便是如此了。但与他相处的过程中，你逐渐发现，在战斗时，说着“无用”“无聊”的他，实际上是多么温柔的一个人。有时你长草期时在璃月的大地上瞎逛，便遇到了许许多多被魈帮助过的人。

虽然心里觉得上仙只会回答一句“凡人难以承受仙家过于浓厚的气运，还是不要了解过多为好”，但魈却只是侧过头来，看向你。

那双澄金色的眼睛在黑夜中尤为闪耀，让你不禁想起那时你在一片黑暗与绝望中，他忽然掷出枪击碎岩石，一把将你从死亡的边缘拉回来时，那双在黑暗中灼烧着的、仿若流动的黄金的双目。

可那双近距离看这双美丽而高傲的双眼，你却看到了一丝迷茫和彷徨。

“……对了，”你敲了敲自己的头，暗暗指责自己居然把最重要的一个问题给忘记了，“上仙，我很好奇，你到底是怎么过来的？”

虽然那条隧道变幻莫测，但经过和这些伙伴的相遇，你也大概推算出了一些。譬如说，隧道开启的时间，大概隔多久，对大家的限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