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下吃了点饼干,我又开始全身无力头晕目眩,库洛洛让我躺在床上睡觉去。
拖车那张大床的床垫硬邦邦的,躺在上面能感觉到一个个弹簧。可是我已经累得无力嫌弃了,意识模糊之前我想起又忘了问库洛洛有没有拿那美那个戒指了。这到底是什么麻药啊这么厉害?
我是被拖车里弥漫着的香甜味道弄醒的。
库洛洛说他用一块蓝乳酪,和苹果一起切成薄片放在面包上在简易厨房的小电烤炉里烤了一会儿。他在我睡着的时候撬开了电机房的门,拖车公园现在有电了。
我爬起来,“你已经吃过了?”
他点点头,把盘子递给我。
咬了一口,嗯,乳酪完全化了,面包烤得金黄发焦,苹果被化掉的乳酪包裹着,还是脆脆的,果汁和**掺在一起,比闻起来的还要好吃。
唔,他之前在峡谷里做那个干酪山菌的汤也很好喝。那块干酪是我当零食吃剩下的。
比起早些时候那些果断、机智、大胆的计谋决策,这种不管随便用点什么材料都可以弄出很好吃的东西的技能更让我佩服又羡慕。
爸爸总说,能够做出好吃的食物就足以得到尊敬。
我坐在下午五点多的金色的夕阳下,看着站在拖车门口不知在看什么的库洛洛,他的手插在裤子口袋里,后颈上的头发有点长了,在领口聚成一个小小的桃子形的尖,应该很柔软,阳光把他的影子拉长,投在我面前的小茶几上。
“怎么?不好吃么?”他发觉我在呆呆看他,回过头问我。
“……很好吃。”我低下头小声回答。
我默默的吃完面包,喝了点水。又给黛美太太打了个电话,她没有接,我猜她一定是正在厨房忙着。我家的酒馆现在生意应该不错吧?这个时候大概是一天中最忙的……
我把手机放进背包里,拿了本书靠在床头看。
他坐在沙发上,我靠在床头,各自看书。
看了一会儿书,我渐渐觉得胃疼。
以为是刚才吃东西吃得太快了,我喝了点热水,揉揉肚子。
又过了一阵,我发现情况不太对——我的胃像是被一双手当成面团揉着,里面翻江倒海,疼得我满头冒汗。
我从床上跳起来冲进洗手间扶着马桶吐了。
这一吐就停不下来。
这时我才想起来爸爸也说过,不要把一两次的经验当作事实和规律。
就像那个一直隐藏在清秀高中生面孔下面的小白内裤内衣模特的身体一样,库洛洛再次蒙蔽了我——他其实是黑暗料理界的。
连续呕吐了十分钟之后,我又开始出现耳鸣,我真希望自己可以昏倒,可是这次很不幸,我没有。
库洛洛终于觉得有必要来看看我究竟是怎么了,他敲了两下门走进来,“咪路?”
我气喘吁吁的站起来,冲水,趴在洗脸池上漱口,“你,在面包里,还放了,什么?”
“没有别的东西。”他思索一下,把手按在下巴上,有点担忧的看看我,“你……”
他没来得及说下去,我又吐了。
这时我的胃里根本没什么东西可吐了,只有胆汁,嘴里苦苦的。哦哦哦真是痛苦。从喉咙到胃都在抽痛。我打开水龙头,用手掬了点水漱漱口,把手按在洗脸池边上直起身子,眼前发黑。
库洛洛把我扶回去,又给我喝了点热水。
没有放别的东西?
难道那美的麻药又开始新一轮攻击了?她的麻药里到底都放了什么?
库洛洛说他在那美身上找到一小瓶药水,应该就是戒指里装的麻药。我看了看那戒指,握成拳的时候用拇指按下另一边,戒面上就会有一支三公分长的钢针跳出来,注入麻药的小孔在戒指侧面,设计简洁紧凑,做的十分精巧。
我还想再好好看一下把我弄得如此凄惨的小东西,又不行了。
冲进洗手间,我趴在洗脸池上,吐得内脏都要跑出来了。
洗洗脸,我靠在门框上喘气,“库洛洛,你究竟都放了什么在面包里?”
“你对蓝乳酪过敏?”他说着从冰箱里拿出那块用保鲜膜包着的乳酪。
我接过来看了看,虚弱的倚着门框滑到地上,“这不是蓝乳酪啊……这是块发霉的乳酪。你是从哪里找到这种东西的?”和蓝乳酪那种发酵而成的蓝色斑纹不同,这块乳酪根本是放太久变质了啊!
“哦。不是么?”他平静的把我扶起来,指指屋角,“我从那个冰箱里拿的。”
我绝望的看看他。团长!你果然是黑暗料理界派来解决我的。那乳酪原来不是和苹果、面包一起从旅馆顺手牵羊的么?这拖车有多久没住人了?这种东西能吃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