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醒醒!
不,不,不可能。她不可能死的。
我想我大概是疯了,我用力打了她胸口几次,再把耳朵贴在她心口。
这一定是幻觉。为什么她会没有心跳?
咪路——
又试了一次,她还是毫无反应。
我听见自己在不停叫着她的名字,声音渐渐像个无助的孩子。快醒过来!
不,你不能就这么死掉。我一定会让你醒过来。
我拔出她挂在腰上的匕首,拉开她潜水服的拉链。
月光照在她胸前白腻的肌肤上。从这里切开,捏断胸骨,就可以直接按摩心脏。
不!
不能这么做!她会死的!
我的手开始发软,再犹豫下去会不会错失她唯一生还的机会?可是——在这荒岛上,即使她苏醒过来,胸腔被打开也很难活下去!
“咪路——”
我再次叫她的时候,像一个奇迹,她的眼珠在眼皮下动了动。
是幻觉么?
不,不是!她活过来了!
她终于张开眼睛,我紧紧抱着她,心里先是狂喜,然后被一种深沉的悲伤淹没。我的手臂在发抖,心口也在发抖。
我的喉咙被混合难过的快乐噎住,试了几次总是发出古怪的声音,没法说话。
我把她放平,抖了一下终于找回语言的能力,“幸好你醒了。”
月光下她的眼睛看起来纯真无邪的一如婴儿。我看着她,忽然心里酸涩,有种类似委屈的情绪:我爱上了一个小女孩。
回到营地之后我给她处理伤口。她累得几乎不会觉得疼痛了,其实我也一样。
这一觉大概是我告别婴儿时代之后睡得最好的一觉。
早上的阳光透过帐篷照在我脸上,让我眼前一片橙红,可是我不想醒来。忽然阳光又不那么强烈了,就像有片树荫为我遮阳。
是谁在悄悄哭泣?是谁在偷偷的难过?
我睁开眼睛,看到那片为我遮蔽阳光的树荫其实是咪路小小的手。她的手跟随阳光移动的轨迹,一直遮在我脸前。
“你怎么哭了?”我拉过她的手,轻轻吻她的手心。
她突然哭得更伤心了,泪珠一滴滴从白瓷似的脸庞滑落,滴在我脸上。
“别哭,咪路。”亲亲你的话,你会不要再哭么?你哭了很久么?在我醒来之前?唉,我总是不明白你是为什么而哭。
这次是为什么,是为了你爸爸么?地宫在三个月之后可以再次进入……怎么,不是为了这个么?那是为什么?
她咬了咬嘴唇,眼泪流进嘴里,“我以为你不会回来了……我……”然后抓紧我肩膀上的衣服一边哭得声噎气断一边说“对不起”,又是害怕又是难过。
这样的她让我心脏上一片从未被触动的肌肉紧缩一下,然后变得柔软。
别哭,咪路。我拥抱她时觉得此时的自己也是非常脆弱的。可是我把自己的脆弱暴露在她面前——正像她这时同样的行为,我却一点也不羞愧或是恐惧,只觉得这样是“应该”的。
这种脆弱的时刻,甚至是美好而快乐的。
我吻她的耳朵,把她的小脸托在手里,吻掉她的泪珠。那些咸咸的液体让我想起不久前在水中那个带着绝望和不舍的吻。
她身上没有什么多余的衣服,只有一件反穿着的衬衫,轻轻一拨就顺着她光滑的皮肤滑下去,露出精致的锁骨,圆润的肩膀,还有跟着呼吸起伏的幼嫩胸脯。
我吻着她左胸的肌肤,那片青紫交错的瘀伤下面是她激烈跳动的心脏。
对于这样的暗藏欲念的亲吻咪路始终还是怕的。她的泪水跌落在胸前,可是却不反抗或是阻止我,只是不能克制的颤抖得像一朵在急雨中的花。
我又怎么能在你心怀愧疚而不是向往的时候把你变成我的?
把她拥在怀里,我轻轻笑,“你哭得这么厉害,我都没法继续了。”
这种玩笑话总能解除她的恐惧,她害羞的缩在我怀里闭上眼睛,嘴角微微弯着。她的头发因为泡了太久的水,散开之后弯曲着,像个小花环一样围着秀美的小脸。
我知道,她又打算这么赖着不动了。
果然,无论我问什么她都只是小声“嗯”一下。
我亲亲她的睫毛,“嗯——你想让我……继续?”
她张开眼睛瞪我,嘴角还是弯着。
我抱着这个让我甘愿用自己的生命去冒险,似乎已经变成我的一部分的女孩,有句话从胸腔或者更深的地方冲口而出,“那人独居不好。”
她听了之后没有像我担心的那样羞不可抑,而是有点迷惑。
我暗暗松口气,原来你没看过圣经。
午后我和她摊开拓片,想要找出更多的线索。咪路陪着我坐着,懒洋洋的半眯着眼睛。她还需要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