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爷哪次是闲着来的?”白玉堂鄙夷地瞅了他一眼,“那丫头也在屋?”
展昭点点头:“在。”
“那正好,屋里谈吧。”
进门的时候莫愁正在摆碗筷,抬头撞见白玉堂,先是“啊”了声,随后问他:“五爷你吃过了么?要不要一起啊?”
白玉堂把桌上的菜扫了一遍,慢吞吞地找了个位置坐下:“难得也尝一次你的手艺,吃过了也要再吃些。”
莫愁显然对这种吃白食的现象毫无抗力,乐颠颠地也盛了碗饭给他,三人在桌前坐下。
莫愁做菜全是向王大嫂学来的,起初也是不会这些,仅仅会些皮毛。后来跟着老头子去了山里,他自然不会做饭,这一项艰巨任务无疑落在她身上,久而久之才烧出些像模像样的菜来。
“那个永寿王爷,人称‘阎王’的,你们可有听说过?”白玉堂小啄了口酒问他二人道。
“怎么没听说过?今天早上我才跟他打了个照面。”一提起此人来,莫愁心中不爽之意就上来了。
“哦?你怎么跟他碰上的?”
“一言难尽啊……总之,我不待见他,他也不待见我,这就对了。”她说着捏着筷子的手就不经意地使力往碗里一戳,一团饭飞溅出来,落在展昭碗边,后者见了不由得轻叹了口气。
“没想到这么快就盯上你们了,那你们两个可得小心一些。”
展昭略有不解:“白兄这话怎么讲?”
“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白玉堂尝了一口汤,慢慢道,“这个永寿王爷是先帝在位时所封。起初并非是他,这封号是给的他爹,据说曾在辽宋交战时救过先帝一命,先帝为感其恩便亲封为异姓王,世袭长子。”
“你的意思是,他怕大哥威胁到他的位置?那直截了当跟他说大哥不愿做那劳什子驸马不就得了么?省的大家都不愉快!”
“啧啧啧,丫头,你可得听我把我说完先……”白玉堂拿起一支筷子来朝她摆了摆,又接着道,“我听一个朋友说,永寿王几年前去过吉州,与吉州知州一见如故,义结金兰,一路提拔他坐上了礼部尚书之位。现下他刚回城,自然是听说了你们两个合伙结果了他义弟之事,你想想,杀父之仇尚且不共戴天,这永寿王的父亲早年过世,几乎把这位秦尚书当做亲弟弟看待,所以,我想……”
“打住!”莫愁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什么叫做‘合伙’?我若不制止他,只怕现下死的就是好几个朝廷大臣了好不好?感情我还错杀了好人不是?”
“丫头,你先听我说完嘛……”
“还有什么好说的?你不就是想说我们害死了他义弟,他指不定想方设法回来寻我们的麻烦,是不是?”莫愁接着他的话说下去,“难怪我说他与我素未谋面,怎会处处针对于我,没想到还有这样一说。”
她抬头去看展昭:“大哥,你怎么看?”
听她问来,展昭方放下筷子,淡淡道:“秦怀民是罪有应得。”
莫愁笑道:“这是自然了,他怎么说也是个王爷,总不能这样不明事理,不分青红吧?”
白玉堂很是不赞同地摇摇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都说这个永寿王性情与他父亲大不相同,处事干脆利落丝毫不言情面,冷面待人,清寒如雪,所以才有这‘阎王’一称,也是取他‘严王’的谐音罢了。”
“阎王?严王?”莫愁不禁觉得好笑,“没想到这人的名字还真真有趣,换做别人倒不觉得,只想着他平时的表情又配上这两个称呼,喜感异常……”
听着莫愁的话,展昭不由得也顺着这道去想,脑中画面定格,竟真如她所说,一时也有些忍不住,轻笑出声。
“你们两个……”白玉堂有些头疼的扶额,“我算是白替你们操心了。”
“船到桥头自然直,大哥才不怕他呢……哦?”说到最后一个字,莫愁仰起头去看他,眼中尽是干净的笑意。
展昭也不说话,只看着她,有些无奈地点点头。
“对了,我还有件事没说……”莫愁挠挠了耳根。
“什么事?”展昭问道。
“白天偷刀,你还记得吧?”
“嗯,记得。”
“偷刀?偷什么刀?”白玉堂有些莫名其妙,莫愁自然是直接无视掉他这句话,只问展昭道:“大哥,此次来的可是高丽的太子?”
“是。”
“那随行之人也都是高丽人了?”
展昭也被她问得有些莫名其妙:“是。”却见得莫愁仍是一脸疑惑地抓了抓头,嘴里小声念叨着:“奇怪啊……”
“有什么奇怪的?”
莫愁咬了一下嘴唇,看着他:“我总觉得今天抓我的那个侍从不像是高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