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愁顿时倒吸了口凉气:“王爷……你杀人呢?”
温延冷冷看她:“小心伤了腿骨,赶紧找人看看吧。”
莫愁咬咬牙:“那也要托王爷的福了。”她估计直接摔下来也没有他这一丢来得厉害。
“怎么,你不服气?”
“实打实,王爷未必赢得了我大哥。”莫愁挣扎想要站起来,可脚上的疼痛刺骨难当,温延见状,伸手想要去扶她,犹豫了片刻,终是没有动。
突然,身后有人轻托住她,勉强扶她站稳。
不用回头也猜得住来人是谁,莫愁笑嘻嘻地转头去看他:
“大哥!”
展昭及抬眼,正对上温延的眸子,他恭敬地拱手行礼:
“王爷。”
温延也不点头,只不咸不淡地应道:“在外面不必来这些礼仪。”
“是。”
温延理了理袍子,举步往前走,路过他身旁,擦肩而过。
等他走远了,莫愁才哎哎叫出声。
“真是疼得紧,果真遇上他总没好事。”
展昭眉峰微蹙,问道:“脚不能走了?”
莫愁委屈地瞅着他:“……好像是脱臼了。”
*
莫愁在床上躺了一天,百无聊赖,因为脚上新伤旧伤一起犯,展昭特令她一日不得下床。
案子不能查,别的什么也没法干,着实难过的紧。
等到夜里戌时,展昭才回来,手里端着碗面,热腾腾地往上冒白气。他将面放在桌上,走到床边坐下,莫愁正睁着大大的眼睛,一眨不眨瞅着他看。
“一天没吃东西了,就不饿?”
他笑道。
莫愁摇摇头,手撑着床坐起来,展昭顺势把枕头放在她身后让她靠着。
“大哥,你问出什么来没有?”
他迟疑片刻,轻叹道:“可算是毫无收获……”
莫愁也叹了口气:“我也是,反倒是把这些人都排除尽了……你说,会不会真是厉大哥说的那个什么‘鬼女’?就是以前伤过你的那个?”
展昭微微一笑:“我说不准。”
“若真是她的话,那客栈里头有嫌疑的就是苏老板跟孙夫人了。”莫愁凑到他跟前,“对了,那个更二我看也怪怪的。”
“哪里怪?”
“……说不出,总觉得他很怪。我看过房间的地板,从那里看霍盖的挣扎很小,说明凶手力气很大,这客栈里力气大的人就是他了。”莫愁用手点了点下巴,自觉有理。
地板上的痕迹,他也是早有发现。
展昭垂头沉思。
凶器并非绳索,那么凶手到底是用什么杀人的?
力气若有那么大为何不直接用利器,非要勒死他呢?当时霍盖正在熟睡之中,用刀岂非更好?
除非是凶手的力道不够,觉得用刀不能将他毙命,这不是与之前所矛盾了么?
亦或是凶手想要隐藏他杀人的方式?
这一点暂且不提,霍盖死时,柴房是完全封闭的,仅有天窗可以出入,几个人中除了年纪较小的傅蕊其他人根本无法做到。
可是莫愁已检查过,房顶上并没有痕迹。
这样的事情,只有鬼神方能成。
“其他人呢?对了,那个孙仁晨还有那个书生,你可有问?”
莫愁爬到他跟前坐下,伸手去把他粘在脸上的发丝理到耳后。
展昭含笑着伸手搂住她,淡淡道:“问是有问,不过他们似乎都是有备而来。孙仁晨自称是建州三月铺的掌柜,我看过他的那些布匹,确实不假。而且昨夜子时他一直在房中,这一点孙夫人和傅蕊可以作证。至于张书生,他递了一张八王爷的邀请函给我,说是因八王爷派人去青灵城寻他,他才过石山来的。
而且,我看过他的鞋底,底上沾满了软泥,若是他昨夜曾去过柴房,应当会留下痕迹才对。”
莫愁靠在他肩上,倦倦地打了个呵欠:“现在想不出来就别想了,明天再去厉大哥那里瞧瞧,没准儿他能有什么发现呢。”
“也好。”展昭笑着伸手捏了捏她的脸,“睡了一天,还觉得困?”
“……我都没怎么睡的,一直在想这个案子。”莫愁认真道,“我发现,温王爷的耳力很好,比你的都还好。”
“怎么?”
“……没怎么,想请他帮忙,也不知他肯不肯。”莫愁缩在他怀里,“他这人脾气怪得很,多半也不会愿意的。”
“你要他帮什么?”
莫愁想了想:“仔细留意每个房间里的动静,他似乎能听到隔墙很远的地方。公主隔了他一个房间他都能听清楚,想必听一听其他人房间里的声音应该没什么问题。”
展昭轻皱了一下眉,淡淡道:“再说吧。”
“大哥,你脸色不好看啊?”莫愁从他怀里抬起头,疑惑地准备探上他额间,展昭偏过头,避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