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同人)经年尘土(50)

很少被人用这种语气嫌弃,展昭苦笑道:“你是被饿醒的?”

“算是吧……”莫愁穿戴好,从床里侧往外爬,坐在床沿上穿鞋,“夜里总听到有人在吹箫,听着听着,就睡不着了,不过那箫声可真好听。大哥,你听见了没有?”

莫愁回过身,像模像样地也替他掩好被子,却见得他摇头:“没听见。”继而又仔细吩咐她:“外面路黑,你记得提上灯。”

“哦。”

刚要推门,莫愁又停住了手,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忽的走到床边,俯身在他唇上亲了亲,这才迈着颇为轻快地步伐下了楼。

面对着周遭漆黑的一片,展昭又是无奈又是好笑,或许倒应证了多年前他说过的那句话——

这丫头,也只有她能在这种时候还有心思玩笑……

尤觉得唇上还残留着淡淡的余温,连着旧时的病痛也一并消散了去。

原来这就是有人惦念的感觉。

真好。

*

手里的灯笼灯火很微弱,仅照得见一米以内的地方,其余都是暗暗的黑色。屋外的风很大,透过缝隙,传来“呜呜”的声响。乍一听时,毛骨悚然。

莫愁忽然有些后悔自己一个人出来了。

客栈大厅里的灯想来也被吹熄了,手上的灯火晃荡不定,更加显得整个客栈之中阴森森的恐怖。

莫愁不自觉地抱紧了双臂,摸索着进了厨房。

在厨房里寻到一个烛台,点上灯,这才稍稍好了些。左手边的菜篮子里有十来个鸡蛋,一些蔬菜,杂七杂八的还混杂着面条、饺子皮儿跟馅儿。

盘算了一番,因得材料有限,也就胡乱弄一弄。

从柜子里抽出一个碗来,莫愁拿起一枚鸡蛋,往碗沿上一敲,一磕,剥开,蛋清蛋黄倏地落入碗里。闪着烛光的金黄,灿烂得可爱。

思量着展大哥醒了也会饿,那得多准备一份。莫愁弯腰又拾起一枚鸡蛋,刚要打,肩上猛地被人拍了一下,一股寒意从脚底窜上来,她吓得险些没将手里的碗跟鸡蛋一齐抛出去。

讷讷地转过头,一张面无血色的脸与她近在咫尺,双目却是炯炯有神。

张书生?!

莫愁吃了一惊,唇微启,正欲说话,一只大手从她脑后探出,猛地捂住了她的嘴,来人的声音嘶哑低沉:

“别出声。”

这般的冷漠,她当即听出是谁,却又不敢太大声说话,只得慢慢转过头,悄悄问:

“温王爷,你怎么在这儿?”

温延松开手,移开视线,拉着她往后退了一步,目光直视对面的张书生。

见他沉着脸毫无言语,莫愁也懒得再问,再回头时却见得身后的张书生表情依旧木然,他的眼神多有呆滞,放下搭在莫愁肩上的手,停滞了片刻又微微侧身,朝厨房的一处走去。

莫愁不确定地低声问道:“他……他没事吧?”

“别动出声响,他还未醒。”

“他在睡觉?!”

莫愁反应过来——原来张书生是有梦游的习惯么?

她话音才落,张书生已走到灶台前,随手抄起案板上的菜刀,莫名其妙的往桌上一剁。

“哐当”,四周的锅碗随之一震,莫愁的眉毛也跟着他下刀地动作不由自主地抖了抖。

心下略有担忧,温延凝视了张书生许久,好在他睡得很熟,并未清醒,只一个人在哪里鼓捣了一会子便自行推门出去。也不知去了哪里。

听到关门声,莫愁总算松了口气,挠了挠头,问向温延:

“为什么不让出声呢?叫醒他不就好了吗?”

温延冷眼看过去:“你不知道处在这样情景的人是不能够叫醒的么?”

这语气倒不像是唬人的,莫愁好奇道:“若是叫醒了,会怎样?”

周遭安静了片刻,温延淡淡的声音徒然响起:“说不好。也许会死。”

“有那么严重?”小小的惊讶了一下,莫愁心有余悸,好在自己方才还没来得及说话,也多亏了温延……不过,话说回来,此时天色尚早,他怎会跑到厨房来的呢。

正要发问,却觉得手里一沉,冰冰凉凉的瓷瓶躺在手心里。

温延扯了扯身上的披风,拉开门出去。

“西夏进贡的雪蓉膏,据说治得了旧疾。”

冷风从门外唰的一下灌进来,吹得烛上的火焰几近熄灭。莫愁盯着那门许久,又抬手掂了掂那瓶药膏,蓦地悟出些什么来。点头自言自语:

“看样子,这人也不坏。”

*

绕着客栈外面逛了一圈,再回大厅时天已经大亮了,厅中四张桌上皆坐满了人,更二与张书生一桌;孙家三口一桌;霍老二单独一桌剩下便是展昭等人。

桌前摆有清粥小菜,店小二正忙碌着添粥,交谈之声此起彼伏,但并不算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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