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同人)经年尘土(82)

温延。

展昭淡淡摇了摇头,不作答亦不吭声,再无言语。

向逸飞先是一愣,随即颇为惋惜:“这如何使得,你看你,再过些年都快而立了。照你这年岁,孩子都该有两三个了……老这么拖着,可不行啊。不如叫你嫂子给你寻几个姑娘来?”

尾音刚落,柳宿就没好气瞪他:“去去去,说的什么胡话!感情我是个什么人了?你要说媒你自个儿说去!刚还说粮仓不放心,现在还那么多废话……展兄弟,你别理他,他这是吃饱了撑的。”

柳宿俯身收拾了碗筷,往厨房里去。

“大清早的,我不跟你吵……”向逸飞咬咬牙嘀咕着,虽是多有不满,但终是耳根子软,也只嘴上说说。还想吩咐展昭几句,却见得他慢慢站起身,作告辞道:

“向大哥,大嫂。我还要去东村走一趟,就不多打扰了。”

“可吃饱了么?要不要带些干粮去?”柳宿撩起帘子,手里怀抱着一篮子馒头。

“不必了,多谢大嫂关心。”他取过大氅默然系好,转身往外走。

看他脸色不大好,饶得是向逸飞五大三粗的一个人也觉察出端倪来,便出言要留他:

“哎,展兄弟……时候还早呢,再歇一会儿吧,你现下去了,只怕也没几个人。”

“没关系。”展昭没有回头,径直走到院中。

“我正巧还未去过,多熟悉熟悉也好。”

他说着已拉开院门,“吱呀”一声,又关上。

向逸飞的手还停在半空,无奈至极的叹道:“怎么这么倔啊,怎么说都不听,这孩子……”

*

东村的道上还盖满了白雪,厚厚的一层,踩在上头,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向逸飞的话果真没错,一路行来,未见有一人。

许是这村中的人本就不多,也许是大雪初降,更愿意待在家中一些。

这也省了他不少事。

记忆里,他很久没能这般闲过了。

自来雁归村以来,早间出门绕了村子一圈,连正午未到已是无事可做。取了剑在僻静处独自练了一日,等到暮色落下,浑身的衣衫已被汗水浸湿透了。

当真过惯了在开封的日子后,又换回多年前的清闲,如此这般竟让他无法适应下来。每每就坐在湖边,静看水里的涟漪,心中难以平复。

这与流放、充军,又有什么分别?甚至,还不如。

叫他看来,或许当日死在刑场,也比如今好过得多……

如今。

如今……

如今,他什么都没有了。

就连该有的牵挂也被撕裂干净,想来自也是公平。他的薄情,换来人的狠心,就算能有不舍又怎样?现在的他,连想要出口留住她的勇气,都没有。

他果真是,最最不能许人终生的那一个啊……

展昭自嘲的笑笑,脚下的积雪慢慢化开。绕过一堵墙,就听见身旁一声怒喝:

“小畜生,看你还敢不敢有下一次!”

这声音很是苍老,但入耳时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展昭停住脚,寻声看去,触目的场景让他微微一惊。

冰天雪地里,那院子东南的树上吊着个赤着上半身的少年,垂散的发丝遮住了脸,看不清面容。浑身的肌肉上乌紫一片,看得展昭直觉寒气入骨。

树前站了个年约古稀的老者,佝偻着背,拄着拐杖,自他耳根到脖子以下不知何处有长长的一道刀疤,颜色暗淡,应该是很早时候的伤了。

老者的身侧还有一个七八岁的女孩,小心翼翼地扶着他。

挂在树上的少年半晌未说话,兴许已冻得昏了过去。

老者骂了一阵,也懒得再管他,动了动拐杖示意那丫头带他进屋。未及多想,展昭踏进院中,恭敬朝他施了一礼:

“前辈留步。”

老者身形滞了一滞,转过脸面向他,这时,他的面容清晰在前。方才离得远看不真切,此刻才发觉他脸上全是凌乱的伤口,右眼也已溃烂,实在可怖。

展昭毫无波澜,平静地又朝他抱了拳道:“天气严寒,他这般样子只怕会出人命,前辈若要训斥,不如换其他法子一试。”

老者冷冷瞅了他一眼,厉声哼道:“这是我族里的规矩,容不得外人插手!”

展昭仍旧神情沉静,却不退让:“恕晚辈直言,前辈此举若当真将此人害死,只怕也难逃官府追究。”

“官府?”他提了一个音,怒目瞪他,“好啊,你叫官府的人来啊!老夫倒要看看他能奈我何!”

“前……”

老者的拐棍狠狠朝地上跺了跺,摔开正扶着他的小丫头。

“你这个小子,不知天高地厚,周遭的人都不管我唐家的事,你倒管起闲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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