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针织衫半遮半掩的腰线，他白天时大喇喇露出来的锁骨，他咬着下唇的牙齿，韩文清看着他，看了千百次。

他想，叶修心里不舒服。他知道，叶修心里不舒服。没人会输了比赛心里不舒服，可大约现在的时候，不是从前了。

可是他能做什么呢？

他只是倾身下去，捉住叶修的唇，与下身的有力地冲撞不同，他含着这人的唇轻轻地吻。

然后叶修含混着睁开眼，伸手抱住他的颈项，贴着他亲吻他，带着性事特有的黏腻和亲近，根本不知道面前与他做爱的alpha正在心里想他，像是这些年一样，一直想他。

他做爱时大脑空空，他需要射精的快感和高潮后的疲惫，他脑子里只有被alpha撞击和占有的白光。

这一晚他们做了三次，在桌子上，床上，最后是在浴室里。叶修大概射了四五次，到最后整个人已经软的起不来。

韩文清抱着他清理干净，将方才垫在床上的浴巾取了，把人埋在被子里。

叶修什么都没穿，下半身搭着被子，上半身半靠着抽烟，他自己拿一根，顺手也把烟盒递给韩文清。

韩文清平时不抽烟，和叶修在一起时，偶尔会抽几根。

他们的房间在二十二层，做爱时没有拉窗帘，韩文清穿着睡裤，光着上半身站在窗户边，外面已经是灯火阑珊。

两人默默地抽着烟，叶修觉得有些困倦的时候，韩文清却忽然开口问他，“如果以后你退役了，会回B市吗？”

叶修的眼神淡淡地扫过窗外阑珊，他掐灭了烟头，轻声叹了口气，“大概吧。”

韩文清点了点头，任指间烟烧着，再没往口中放，等到烟灰烧了好长一截，他才低声说：“那我在B市也买套房。”

他说完，难得忐忑地等了许久，终于忍不住回头想骂人的时候，却见叶修早就蜷着身子睡着了。

韩文清想，好像每次他想和这个人说点什么，都会错过，像是第一次做爱后还来不及脱口而出就被叶修一句生理反应把你睡了不好意思给埋葬的我喜欢你，像是第二次在H市准备表白时看到的这人锁骨上的极深的几块红印子，像是这一次。

他们两个，年少贪欢，聚少离多，一人浪荡一人执拗，是成不了的伴侣，是成不了的敌人。

可是韩文清想，我还是喜欢你，我要定你。

第五章

叶修第二天早晨起来的晚些，一醒来看表已经八点半多，床上就他自己，韩文清不知道去了哪。房间倒是收拾的差不多，总没有昨晚的一片狼藉。他一根烟抽完，扯了酒店准备的睡衣去洗漱，刷牙刷到一半，听到门口有动静，叼着牙刷出来一看，韩文清一脸一身的汗，可见是刚锻炼完。

叶修对着韩文清翻了个实在不能理解的白眼，飞速地刷完牙，把浴室让给了alpha。

两人收拾妥当了，一道去酒店楼下吃饭，无非就是自助一类，叶修这么多年还是北方人口味，早晨吃不惯太甜的东西，又没什么胃口，只是拿了水煮蛋和粥。

他的手是漂亮的，因此这样一双手做什么都会显得分外的好看，他拿了两个蛋，剥完了自己的一个，顺手就也给对面这人一个。

韩文清拿起来，咬了一口，好一会儿才说：“下场比赛是去B市了吗？”

叶修一脸神游天外的“啊？”了一声才回神似的点点头，“嗯，和微草。”

韩文清想问，那会见王杰希吗？可是这问题在他心里打了个转，又像是吃了很苦的药似的，不得不咽了下去。到最后，只变成了“不太好打。”

叶修听完，嗤地笑了一声。他目光微微垂着，一侧的嘴角却又抬起来，带着一种高傲的冷漠和嘲弄。

韩文清以为他会说些什么，但是到最后，叶修也一句话都没说。

两人吃完饭，到了大堂，叶修就摆摆手，说：“别送了，我就走了。”

韩文清就没送。他站在大堂边上，看着叶修一手插着口袋，仍旧是穿着那件浅色的针织衫，散漫地往外走，走过大堂，走过旋转门，然后消失不见。

头也不回。

叶修打车回去，到了嘉世门口，正好遇见了刘皓下车，不知道是从哪回来。

刘皓看他这个样子一愣，随后目光在他身上梭巡了一下，看到锁骨边上有个没盖住的印子，于是拧着眉，像是强自镇定了一下，挥手让司机走了，这才勉强笑出来，问：“队长这是去哪了？”

叶修觉着，两人如今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刘皓还能这样人模人样的和他说话，也真是要修成仙了，实在是有点可笑。

这一天虽是秋天，可是阳光依旧是很好的，叶修穿着针织衫，站在阳光下眯着眼睛一笑，还像是个涉世未深的学生一样，刘皓心里头一恍惚，好像觉着又回到了最开始见到他的时候，最开始憧憬斗神，见到斗神，见到叶修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