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哈利醒来时发现他躺在陌生的床上——他从枕头旁拿起眼镜戴上后才发现这张床并不算陌生——这不就是属于他和普林斯的秘密房间内的那张四柱大床吗？

也是，有求必应室并不会凭空造出一张床出来，所以普林斯在想着一张床的时候就把斯内普的卧室的床给复制了过去。

“啊，波特，你终于醒了，现在你能够把我的床铺还给我了吗？你的卧室在八楼，希望这一觉并没有把你的记忆都给睡成了浆糊。”门被打开，斯内普走进来发现哈利醒来后扬了扬眉，他扯着嘴角一贯地讽刺并朝着哈利走近，他的身后漂浮着什么，但是哈利的注意力完全不在那上面。

“你在牛奶里下了药。”哈利忽然意识到他的身上发生了什么，他狠狠地瞪着斯内普，那双翠绿色的眼睛在烛火下璀璨得就像是两颗钻石星辰。

“你有什么证据呢？波特，还是说你觉得你的身上少了什么部件？”斯内普假笑着，令哈利特别想要揍这个老混蛋一顿。

斯内普的话音落下后，哈利便脸色骤变，他一把掀开被子下了床奔向盥洗室的方向，他连门都没来得及关，随后盥洗室内爆发出惨叫声。

“我失去她了！我失去她了！”哈利猛地打开门，他歪在门框上，眼镜就横斜在他的鼻梁上，晶莹又温热的水从他的眼眶中溢了出来，眼角在一瞬间被红色给晕染。他完全没有想要擦去令自己视线模糊成一团光晕的湿润。他的声音中饱含着痛苦，但是他确实在努力令自己冷静，神情怔愣又脆弱地望向这里唯一能够帮助他的人。

不论斯内普有多么的混蛋，但是他确实说的没有错——他的鲁莽和冲动会害他失去所珍爱的一切，不论是西里斯还是他的小甜心。

他已经后悔了，他应该找一个人商量，或者就是在霍格沃兹等着斯内普回来也行，那样的话他什么都不会失去。

“为什么你会这么说？”斯内普在说出这句话后就闭上了嘴，他看向存放着那个漆黑玻璃球的抽屉，垂下的袖口遮掩住他的摩挲着手指。

看来那剂药水确实恰是时候。

“我流血了！”哈利咬着嘴唇，他的手在敲自己的脑袋，而后揪起自己的头发，“我不应该去看纳威的，在回到霍格沃兹的时候我就该来找你。”他声音中全是痛苦又夹杂着深深的悔意。

“你居然会后悔，波特，我还以为你始终学不会这个词，看来万事并无绝对。”斯内普走到了哈利的身旁，他的手放在哈利的肩上，明显感觉到手掌下的身躯剧烈地颤抖后僵硬，在一段静默后又恢复成柔软。

哈利望着斯内普，他的双眼湿润又哀恸，泪水已经止住了，坚毅在悲哀之下开始浮现随时准备破冰而出。

“你有事瞒着我。”哈利眯起了眼睛，他伸出手抓住了斯内普胸口的衣服布料，“你给了我那杯牛奶，你让我昏迷，”他叙述到这里时停顿了，霎时他那眨动的双眼中迸发出希望，“你是不是保护了她？你这个老混蛋，我早该知道的你就是如此混蛋，你总是什么都不说但是全都做了！你是我见过最合格不过的混蛋同时也是最靠谱的教授了！”他吸着鼻子，两只手将斯内普的衣服都抓皱了。

忽然他笑了起来，情绪在短时间内大逆转使得他的湿润的眼睛很快又挤出泪水。那滴泪就悬在他的眼眶中，他控制住了上涌的痛苦，苦涩在他的口中化开。他哽咽了起来，但最终那滴泪并没有掉落。

这个时候他似乎又成长了一分。

斯内普收回了托着哈利后背的手，他默不作声地注视着哈利，等待着哈利的情绪稳定下来，直到对方平静到只剩下因为之前的悲恸而止不住的吸鼻涕的声音。斯内普这才招来毛巾丢在哈利的脸上，并招来了准备好的一杯热牛奶，塞给了擦着脸上狼藉的哈利。

“又是牛奶！”哈利狐疑地盯着面前冒着热气的乳白色液体。

“抱歉，我这里的菜单并不丰富，你有什么不满可以和邓布利多去反馈例如让他帮你重新修订一份救世主专享菜单。”斯内普假笑道。

“老混蛋。”哈利嘀咕着嘴唇微微张开，杯沿就压在他的下唇上，他小口地饮着牛奶，很快一圈奶白色就粘在他的红润的嘴唇上。

他喝了几口就放下了杯子，“她还在这里吗？”他迟疑地问道，手掌按在自己扁平的腹部，声音中带着不确定。

“我帮你做出了正确选择。”斯内普看了那处一眼，而后走向他亲手放置那颗黑色玻璃球的抽屉。

“你不会那么做的！”哈利猛然朝着斯内普大叫，声音嘶吼如同被触及底线的狮子，他身上的毛在一瞬间都竖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