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是你的选择，德拉科，我无法拒绝。”他小声的说。

他将那缕记忆放进了冥想盆里，银色的物质便开始旋转开来，随着液体蓦然腾起，房间一变。

又回到战场上。

窗外夜色朦胧，他们集中在一个以红色为主色调的房间里。

要不是透过玻璃能清楚的看到远处那片金色的光罩，和远处菌菇般聚集的敌军，他们甚至以为记忆还没开始呈现。

“我是邓布利多的人，哈利波特。”金发男孩站在那里和格兰芬多三人对视着。

……

“你相信我吗？哈利波特。”还是在这个房间里。

……

“伏地魔在攻击魔法部……”

……

“这是我从马尔福庄园里带来的东西。”

……

“至少我比你们自由。”

……

回忆一幕幕的翻动着，就像窗台上不断变化的长长纱帘，有时被束起在一旁，有时翻飞在暗色的空气里，阳光雨水，白鸟钟声，时间一直在变，他们一直在一起……

“我上一世是个间谍……”德拉科在身边喃喃道。

“不，你只是个混蛋。”

画面继续着，和之前展现的那些截然不同，那些不知名的谜团和散碎的情节瞬间便被牢牢的拴在了一起。

“告诉我杀死黑魔王的方法……”金发男孩用魔杖狠狠的抵住了哈利的下颚，表情冷漠而可怕。

……

“伏地魔杀了我父亲，波特。”金发男孩颤抖着。

“不要难过，德拉科。”

……

发生了这么多吗？德拉科看着那个陌生的自己，他遭遇了自己从没遭遇过的事，可怕的令他感到恶寒的事，战争真的残忍，残忍的可以将一个人变得如此陌生……哈利也是，自己也是。心里剧烈的翻腾着，可哈利还是哈利，那么自己也还是自己。他能感觉的到对方，那个存在于哈利记忆里的那个金发男孩。他能感觉得到，那种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感觉，好像只是伸手去碰便能融合在一起……

因为他们就是同一个人啊。

因为是一个人，所以熟悉，因为是一个人，所以能感觉到他冰冷面孔下的无措和痛苦……

他什么都没有了，失去了一切却得不到一点信任。

他到底只是心灰意冷……

到底只是被逼的疯魔了……

……

“摄魂取念！”

画面里的哈利震怒的瞪大了眼。

“卑鄙！”

……

“我恨伏地魔，波特。”金发男孩说道。

“但我有自知之明，我的目的只是给他一些无法弥补的伤害，并为他的死亡铺好道路。”

“我有办法杀掉那条蛇，有办法逼他现身。”

“所以，你能帮我挥洒最后一刀么？救世主”

“这也是仅有的打败他的方法了。”

金发男孩在哈利的侧脸旁笑了，眼泪落到了哈利的脖颈里……

冷冰冰的，好像流进了每个人的心里。

“记住我，如果你愿意的话。”

……

没有人开口说话，画面再次回到大雨前的战场里，给人的气氛瞬间便变得不同起来。

“德拉科杀了那条蛇，伏地魔拿他杀鸡儆猴。”哈利淡淡的说道。“没有一个人能救他，没有一个。”

“就在那里，那么近。”他抬起手。

……

“哈利波特。”伏地魔令人难受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你知道灵魂分离吗。”

……

“如果，我将灵魂分离和钻心瓦骨同时用到一个人身上，你说，会怎样？”

……

“不，哈利。”赫敏捂住脸哽咽道。“停下吧，我不想知道结果了。”

他们已经知道了，就在刚才，在他被裁剪了的记忆里看到了，所有人脸上的惊愕和震怒，痛苦和悲伤，比那场恶梦般的大雨要来的更汹涌，那是何等的罪行才能造成的后果？而这罪劣深重的业果却是由一个孩子来承担……

麦格教授一把抱紧了德拉科，泪水流进了他的脖子里。

“这就是全部了。”哈利抬起脸，嘴角忍不住的向下撇，他感觉身体里有什么被撕碎掉又重新拼凑着，一遍又一遍。

“这就是战争。”

“可它现在又要开始了。”

空气里的画面逐渐破碎开来，一块一块的，像是脱落的墙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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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觉得我的小读者们都特可爱嘻嘻

第83章 白驹过隙

十八个月后。

哈利从霍格沃兹的塔楼向下看去，穿廊草地，碧水白鸽，淡红色的云从西边尽头卷来落下一地余晖。

白色的雪鸮在他身上暂落片刻便扑扇着翅膀飞进了卷着泥土气息的风里，直到它变成一道树叶那么小的影子后哈利才收回视线回到手里的信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