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卫宫士郎当年体验过的景象。”
原来如此。
所谓神的试炼,就是完全还原出月世界中“天之杯”现世的场景,交由受试者去突破。
按照Fate/hollow ataraxia中原汁原味的节奏,士郎与附身于他的安哥拉·曼纽历经无数次被兽群撕得粉身碎骨的凄惨结局,最终才言峰家女儿的援手下顺利登上天梯,走出了圣杯所构筑的不幸轮回。
若要问这些仿佛怨念集合体一般的黑色怪兽本体为何物,胡桃所能给出的答案就只有一个。
——他们是大宇宙的恶意。
(只有这一回……还真没有必胜的把握啊。)
士郎身边可不只有一位卡莲修女。要不是那夜五战英灵来了个总动员,从神代魔女到大英雄赫拉克勒斯都为他四处奔波打小怪兽,谁知道他会不会再一次壮志未酬而中道崩殂。
(但是,现……)
一路依靠战友取胜的日见坂胡桃,如今已没有多少战友相伴身边。
(早知神会来这么一手,就不该设计什么分散战力各个击破……)
如今再为自己的战略失误追悔莫及,似乎已有些太晚了。
然而,此时胡桃对生存以及赢家之座的渴望,却远远超出了她心头翻滚的悔意。
不是为了实现什么了不起的愿望。
只是为了不辜负陪伴自己走到今天的所有,也包括义无返顾狂奔至此的自己。
她所追逐的不是圣杯之器,而是“圣杯战争中获胜”这一虚名本身。出于某种浓烈到病态的偏执,胡桃始终认为这是清洗自己过错的唯一途径。
(绝不能输……!!)
劈斩劈斩劈斩。反手撩起,平砍。继续劈斩。刺出。
她一手护住为怪物所伤、周身浴血却一息尚存的双胞胎哥哥,近乎麻木地重复着铭刻于脑海中的刀术,只求将充斥鼓膜的凄厉哀嚎驱出脑海。
(不要再叫了……们这些充满负面情感的黑泥、除了杀戮就一无所长的可悲怪物。)
(才不会被拖入们之中——无论被强加怎样的不幸,都不会对周遭一切投以恶意,变成像们一样的怨念结晶!!)
“哎呀呀,难得看见小胡桃陷入苦战呢?狼狈成这样实让看不下去,随便帮她一把吧Lancer。”
“兰斯洛特,也……不要用那么苦闷的眼神看着,知道刚刚第二次手刃同胞感觉心很累不想再战。但若是磨磨蹭蹭不肯出手,的同伴或许就要血洒疆场了。为了保护暂时还不怎么累的心,麻烦再多坚持一会儿。”
“……?!!”
听见那两道熟稔声线的瞬间,胡桃立马又变成了头次看科幻电影的小女孩。
不,也许该说她是个突然发现自己会说蛇佬腔的哈利波特。
“菜菜子、阿妙?!”
“拜托收一收这副‘卧槽们来干啥’的表情,胡桃。别逼着出手揍。”
姿容艳丽的美从Lancer臂弯间轻巧跳下,嘴上说得毒辣,却一手亲热地环过胡桃肩膀。
她另一侧,日本娃娃般娴静斯文的黑长直姑娘长袖飞扬迎风而立,身处群兽嘶吼之中却仍丝毫不改颜色。
不等两再多言语,挥舞双枪与手执长剑的骑士已纵身上前,将拼命咆哮着朝上挤来的怪物硬生生阻了下来。
“们……”
胡桃一时不及反应,只迟疑了半秒就被闺蜜们双双反手推了开去。
“走,蠢货。”
“走啦胡桃,不是说好要赢到最后的吗?”
剑与枪势如破竹的凌厉猛攻下,怪兽们顾不上一地凄惨的残肢断臂,纷纷哀叫着向后退散。兰斯洛特趁机单手撑起冬树脱力的身体,半拖半扶着他冲出重围。
“失血很多……看来他曾经试图独自阻止那群怪物冲上阶梯,伤重不敌后才撑着一口气跑来报讯。得赶紧把他送去安全场所才行,Master。”
“话虽如此,这儿上不着天下不着地,俩又得挡着兽群走不开,难道叫们两个弱女子抱着他跳楼殉情?”
川岛妙语气尖刻,但投向冬树的视线中也染上了几分忧色。
“——关于此事,请交给处理吧。”
蓦然响起的少女声线虽肃穆如刀光出鞘,却又含着点山间泉水般的清凉。
他们闻声一齐转过脸去,只见方才还与红衣弓兵高楼间缠斗不休的金发骑士不知何时收起了武装,手扶剑柄静静伫立他们身后,眉宇间释然无波的神情如同一尊永恒微笑的圣者塑像。
“……Saber?说要帮忙吗?”
“是的。Master已无战意,自然无需再与们为敌。”
亚瑟王语气平和地叙说着。尽管好不容易摆脱了柴田的束缚,她还是难掩眉梢眼角渗透出的浓浓倦意。
“作为之前失礼举动的补偿,至少请让做这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