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raco记得他们关于当电灯泡的对话，而那种沮丧又好笑的诡异感让他弯起了嘴角。他忍不住问道：“你真的没在别的事情上撒谎，除了，你知道的，你是谁？”

Potter停住了，然后他小心地坐了起来，让自己不碰到Draco：“关于这个，现在我可以随便说话了，我可以从头到尾告诉你一切，然后你可以决定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办。”

Draco看着Potter。他看上去非常真诚。Draco不确定Potter接下来说的话会不会改变任何东西，但他还是说：“好。”

Potter深吸了一口气，说：“我那个地窖不只是个地窖。在我收到你的申请的时候，我必须得去告诉Hermione，”Draco有点慌了，但Potter握住了他的手，“——先听完。我知道这不是你会想和任何人分享的话题，所以我要求她用了一个咒语，确保她会忘记我们在那个咒语期间聊过的任何事情。这是一忘皆空的某种改版，每个月可以最多用十五分钟，而且没有副作用。我和她说了你交来的申请——只说了你想来地窖，没有任何合同里的细节。她不得不替我做一些理性的思考，警告我这可能是某种陷阱……我不认为我相信了她，但我猜我用她的话当作一个借口，来说服自己我最好亲自接下你的单子——我会亲自判断你有没有在打什么坏主意。”

他垂着视线看向他握着的Draco的手，然后露出了一个悲伤的笑容：“但我有点……我在看到你的那个瞬间就把这一切都忘了。你……你身上有某种魔力——不是真的魔法，只是你有种奇怪的能力，会吸引我，不管是作为死对头还是什么，你总是能从我身上得到你想要的东西。”

Draco沉默着，一动不动，这样他当下的想法和感受就不会暴露出来。说实话，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现在有什么想法和感受。

“总之，”Potter把自己从情绪中抽离，“我在我们第一次见面之后下了结论，你不会带来任何威胁，或者说，在你叫了我先生之后我就决定了。我知道从道德的角度上来说，我大概应该拒绝接受你的预约，我也想过把你转交给另一个Dom，但我就是做不到。你就是……你就是太完美了。还有你的要求，你想要为你对我做过的事情接受惩罚，被一个装成是我的人，这就像……这个要求就像在尖叫着你想被我惩罚，而且反正你不应该知道你的Dom是谁，所以理论上来说……为什么不能是我。”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还是那个笨拙又甜蜜的普通的他，但是流露出了些许藏在底下的Dom的人格，现在被他令人惊叹的自制力压抑住了。银色的月光下，他看上去像是一个在半路制止自己转化的狼人，骇人的同时又惊心动魄地美丽。

“我必须要向你道歉，我很快意识到这是我走错的第一步；在那之后很快一切都开始走下坡路了。”Potter的手搓了一把自己的脸，沮丧又尴尬，“我对我自己发誓，这只是一个帮你疗伤的过程；我会像任何一个别的Dom一样，不以任何方式伤害你。我开始越来越喜欢你。所以第二个月，我问Hermione我能不能告诉你我是谁。但那个时候他们刚开始设置那个诱饵，所以她拒绝了我。于是我尝试了另外一个方法，我试着用我自己的身份见了你，但也没有解决问题。在你差点被送进阿兹卡班之后，我觉得最好还是不让你接触到任何机密，因为那个内鬼，他用你做过一次人质了，如果再来一次，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及时救下你。”

“我甚至想过拉开距离；我试着取消过我们的预约，但是那之后你……梅林，你来了，然后你告诉我你爱我。”

听到这里，Draco觉得自己羞耻到沸腾。在他不生气了之后，去回顾他做的那些事只会无比的尴尬。他想用枕头或者什么东西把Potter闷死，但这只会让他自己更丢人。

“而我就是……在那之后失控了。”Potter说，嘲讽地从鼻腔里发出一声轻笑，“跨年那天晚上，在你看着我的时候，在雪里，对我笑的时候，我忘了我不是在用我自己的名字和脸。所以我吻了你。这听上去很可笑，但是有时候我真的得去提醒自己我是真正的Harry Potter，因为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很容易忘记一切，我会忘记我的名字、我的脸、我的过去，只剩下我的本能，而它们就是想要你……”

“对不起。”Potter挤出来一个微笑，“我不应该……我不能用任何借口来掩盖我做的事。你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不少。你真的在那个碗柜里长大吗？你真的在学校的时候就对我感兴趣吗？你有没有怀疑过我是那个尝试去杀你的人？你真的爱上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