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我妈说了声很快回来后，记不得自己到底有没有回他好，便匆匆依言带上书包赶往洗衣店。

九点四十七分到达的时候，二口已在洗衣店门口等了。

我跑到他跟前停下，踹了口气道：“二口君……”

二口伸手揉了把我的头发，用嫌弃的口气说：“你笨死了，我只好过来教你写作业，电话里肯定听不懂吧。”

夜晚的自助洗衣店里没有其他人影，唯有一台稍显老旧的洗衣机在嗡嗡运作。

我坐在地上，把等待区的椅子当桌子用。

二口更不嫌弃，一屁股坐下后直接摆起严师的架势，在作业本上指指点点，“这里代错数字了，也不是这么计算的。”

我认真听他讲解，二口其实善于分析，虽然往日里总是散散慢慢，还吐槽引退的镰先前辈凡事都看的过于严重，实际意外注重小细节。

半晌，二口伸出指头弹了下我的脑门，批评道：“还敢给我走神。”

我捂住额头，支支吾吾道：“因为……”

二口转向我坐着，一手撑着脑袋看我，“想什么呢，是不是非常感动我居然半夜特地过来教你写作业。”

我望了眼墙上的时钟，纠正：“严格来说，半夜指的是夜的中间，特指夜里12点钟，现在还没到晚上12点。”

二口又弹我的脑门，“跟老师顶嘴，扣十分。”

我可怜巴巴，又纠正，“也不是因为感动才走神。”

二口：“那我走？？”

虽然他没打算起身，但我仍是偷偷揪住了他的衣角，低头盯着作业本，小声地说：“因为二口君身上的味道很好闻……”

我记起他本来是洗了澡准备睡的，却因我而临时决定再出门。

有点难以启齿，与其说感动，不如说头一次感受到恃宠而骄……嗯？是这么用的吗？

在我为刚说出口的话后知后觉感到羞耻回笼的时候，二口一时也陷入沉默。

那台洗衣机停下震动，传来了水流声。

我假装无事地提笔继续计算，二口才有些结巴地说起话来：“又……又不是什么稀奇的味道，用的是很普通的洗发水和沐浴乳啊，你要喜欢这种味道的话——”

“喜欢的话？”

我正疑惑于二口说到一半的话，忽然察觉到他凑近了我。

我下意识转头，二口的脸在眼前迅速放大。

他稍一低头吻在我唇上，离开时额头还跟我碰着。

“喜欢的话……近点让你闻好了。”

二口笑起来很不纯粹，嘴角一扯，惯以露出那种带点乖张的笑容。

我却迷恋得不行，下巴微抬，不舍地继续碰了一下他的嘴唇。

明明夏天还没过去，室内有如冬天般的温暖，略微干燥。

二口握住我蜷起的手指，慢慢将我整只手包裹起来。

然而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是我妈在催促我回家。

二口瞄了眼时钟，“还剩下最后一题，做完了我送你回去。”

“嗯。”

我们离开自助洗衣店的时候，使用那台洗衣机的人依然没有出现。

二口的后领上隐约能看见一些水渍，轻易能想象出他出门的时候发尾仍在滴水的模样。

现在他的头发已经干了。

我们牵着手在寂静的街道上走，二口问我：“周末想看什么电影？”

我拿不定主意，便道：“都可以。”

“你确定？”二口不怀好意地说，“那我们看惊悚片吧。”

我暗忖二口君在昏暗的环境下瑟瑟发抖寻求我安慰保护的样子实在令人心动，毫不犹豫点头道：“好。”

二口仿佛搬起石头砸中自己的脚，狐疑地盯着我，“你……到时候别后悔哦。”

“不会的。”我说，“有二口君在身边，怎么样都不会后悔。”

“……”

“二口君？”

我正准备松手，在那之前二口用力拉了一下我的手，“明明才刚说不会后悔，跑什么呀。”

“因为二口君你刚刚的表情很可怕嘛。”

二口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抿着嘴默认了我的话，几秒后才道：“我那是脸长得太帅……快点，已经很晚了，明天可别睡过头迟到啊。”

我否定他的话说：“调了闹钟，不怕。而且明天还要早起给你做便当才行……你看，你的表情又那么可怕了。”

二口用手掌抹了把自己的脸，深沉道：“我竟然帅得如此可怕。”

我心想，在被二口君帅死前说不定我会先笑死。

03

周末学校的体育馆要维护，排球部因而停了训练。

我们先去影院附近吃了饭，随后买票进场。

二口当真选择了最新上映的惊悚片，光宣传海报就令人感到毛骨悚然。

我抱着爆米花和可乐，电影尚未放映，已经跃跃欲试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