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差不多了。”洛西摊开手,“我们也许要再去天宫看看。”

听到这话，蛟苍一下看了过来。

“这次我也要去。”蛟苍绷着脸，任谁都看得出他很不悦。

“这次不许拒绝我！”

他说的很严肃，洛西一怔，大概感觉到他这是有点吃醋。

“好。”洛西弯了弯眉眼，“这次我们就一起。”

不远处的猪八戒挥了挥耙子, 暗骂一句：“臭小子！”

*

唐僧擦擦脑门上的汗，他刚刚超度了一批亡灵, 但这遍地都是死状惨烈的死尸, 他也有些手忙脚乱起来。

“师父，休息一会儿吧。”一直陪在他身侧的青面的好像恶鬼的沙僧道。

他把手帕打湿, 转身给唐僧擦了擦脸。

“悟净。”唐僧坐在石头上微微喘了口气, 又难以抑制的流出眼泪。

他是个连蚂蚁都不忍心踩死的和尚, 这次一下面对这么多生命消逝，一时难以承受。

“你说，这世间为何困苦至此。”唐僧问他的徒弟，但好像又是在自言自语。

他低声念了一声佛号，心里却有些迷茫。

去往西天拜佛求经，然后教化众生，普渡众生。他一直这么想着。

他一定要去灵山，这似乎早已是他刻入灵魂的执念。

离开大唐国那天，阳光明媚，万里无云。唐僧是满含欣喜的。

虽说取经要经受千般难，万般苦，但他也早有预感。

佛从人间来，虽然受千万磨难，但他无怨无悔。

但现在呢？

唐僧忍不住又低声念了一声佛号。

不远处的庙宇依然享受香火，但供奉他的人却倒在庙宇前。森然的白骨铺在黑色的土地上，早已混杂在一起。

沙僧说，他的灵魂早已消散在天地之间。

世间竟然已经如此，生命和灵魂也许明天就不复存在，那么他在拯救什么?那么自己为什么要去大雷音寺取经，要去成佛呢？

恍惚间，唐僧好像记得自己很早之前也问过这个问题。

他那时好像站在大雷音寺里，周围各种身披袈裟的僧人冷漠地注视着他。

“人世皆苦，只有历经磨难，才能成佛。”沙僧道。

像来乐于谈论佛法的唐僧这次沉默了，他叹息道：“悟净，我累了。”

周围好像有东西在叫，唐僧离开的脚步顿住了，他闻声看过去，一只带着金色光泽的蝉在叫。

金蝉？

金蝉子？是了。

许多人告诉他他是金蝉子，他们透过他看向往昔，那些他根本就不记得的过往。

没人告诉他为什么他会被打下界来，但大概是犯了过错。

什么过错？唐僧不知道。

他像来胆小谨慎，从来不会和别人顶撞。

不远处，他看到孙悟空和洛西蛟苍飞向天空，很快消失不见。

唐僧摸了摸自己光溜溜的脑袋，总觉得自己忘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但是什么东西呢？他想不起来。

沉思半晌，唐僧突然又看向沙僧，“悟净，你能带为师去灵山吗？”

见沙僧要拒绝，唐僧又道：“不要急着拿理由搪塞，这次为师一定要去灵山看看。”

*

洛西和孙悟空蛟苍很快就到了天宫。

这次天宫没了之前的从容，凌霄殿内议论纷纷，每个神仙脸上都带着忧愁。

“蟠桃树倒了！”

“这可怎么办？！”

“都是那裂缝，天外的力量波及到蟠桃园。”

……

听到蟠桃树倒了的消息，洛西先是一惊，几乎下意识看向孙悟空。

孙悟空也一脸诧异，他见洛西看他，又转为笑脸：“早知道当时就该多吃几个。”

蛟苍也道：“这蟠桃园的仙果确实是一世间珍宝，延年益寿，不可多得，这下这些神仙可有的受了。”

洛西也学着他们几个的样子笑道，“正好，让他们也尝尝生死的滋味。”

天庭的时间流逝和凡间是不同的，就像是她之前生活过的世界和这个世界的时间就是不同的。

而神仙并非不死的。

但因为时间流速不同，所以比下界的人能活的更久。凡间过了三百六十五天，而天宫才仅仅过了一天。

神仙们为了更好的活着，于是有了人参果，有了蟠桃。

没有通报，洛西三人打倒了门口的天兵就这么大摇大摆走了进去。

但令洛西没想到的是，神仙们见她进来的时候表情舒缓了一下。

“洛西。”洛西听到主位上的玉帝叫她。

“这裂缝出现已达数日，准备什么时候去弥补？”

洛西缓缓冒出了个问号。

蛟苍也是脸色一变，见洛西一脸抗拒，才松了一口气。

“这是什么意思？！”蛟苍的语气低沉下来。

“当然是字面意思！”不知是哪一位神仙出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