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几个人影不约而同地露出了一个微妙的被恶心到了的表情。谁也不对他感到恐惧，这倒是很正常。

在狂笑蝙蝠真正让他们经历了死亡前的尖叫之前，在他们亲眼看见满地鲜血之前，英雄们总是相信自己能打败他。

“夜安，爱笑的蝙蝠。”穿着法师袍的白发女郎笑眯眯地回答，“我很吃惊巴巴托斯最后还是决定派你过来……我以为他应该计划着怎么跑路呢。”

“何必和他废话？”布鲁茜在她身边冷漠地说。狂笑之蝠瞥见她的手指在臂甲上似乎有些焦躁地敲了敲，他的笑容更大了。

“何出此言，亲爱的密涅瓦？”狂笑之蝠大笑着回答，“我也很吃惊我没在这儿见过你……我只是想让这个世界成为它真正应该成为的样子，可你又是为什么要从那天际的明光中落到这黑暗的世界来呢？”

“我想，大概是看你的主子不顺眼吧。”密涅瓦轻柔地说道，“他欠了我的，所以我来讨债。”

杰森默默地从枪套中拿出了他的达克穆尔呼吸枪。这是杰森在某个至尊法师是维克多·杜姆而不是史蒂芬的世界中得到的礼物，枪支中射出的不是金属子弹，而是魔法。

“哦，杰森，我们的聊天才刚刚开始！何必记着你的那把玩具枪呢？”狂笑之蝠朝他转过脸大笑着说，“我的乖孩子，你一直是最棒的那个。在我刚刚转化时，你是唯一一个在死前来得及反抗的家族成员！”

杰森被他的语气恶心得够呛，更主要的是，他被狂笑的话激怒了。身边的两个成年女性不知为何对他的举动保持放任和默许，他当即举起手中的枪对准狂笑之蝠，扣下了扳机。

但从枪口中射出的金色光球只飞出去一米多远，就像熄灭的火星一样黯淡地落地了。

“天啊，杰森，快看看，这就是你对蝙蝠侠所怀有的全部愤怒。多么耀眼而无力！我理解你，因为我能看见……”狂笑之蝠用耳语般的声音说，“我的眼睛能看见一切你们所害怕的，渴求的，你们内心深处不敢面对的强烈欲望……”

“他说真的？”杰森扭过头当即向密涅瓦求证道。密涅瓦似笑非笑地对他回以注视，一只手在空中转动了一下。

“亲爱的杰森，你难道从来没想过当布鲁斯·韦恩抛弃了他的束缚之后，你的世界将会多美好吗？”狂笑之蝠大笑着说，“再也没有可恨的犯罪！再也没有牺牲！你本该拥有幸福的一生，而这一切都被蝙蝠侠毁了！”

“然后你是不是想跟我说，蝙蝠侠要挣脱束缚就应该大笑，因为爱笑的蝙蝠运气不会太差？”杰森冷嘲热讽地说，“那可真是谢了，你跟小丑还真没什么差别。”

他们对话时，一只发着荧光像信号灯一样的小棒从狂笑之蝠的身上飞起，用游鱼般的灵活姿态躲过他的手指，像倦鸟归林般一往无前地飞向了密涅瓦的方向。

杰森瞪着它，感觉到了一种强烈的不适。

“嗯，一个反魔场容纳器。”密涅瓦眯起眼睛把它举在眼前打量了一下，啪嗒一下按灭了它的光芒，“你经历确实挺丰富的，还开发出了这种对付法师有奇效的东西……我没收了。”

“这就是你们对付我的计划？”狂笑之蝠并不太可惜地歪过头看着它说，“夺走你们认为的、我用来抵御魔法攻击的东西，然后借此机会打败我？”

密涅瓦把它装进口袋里，双手交叉，姿态放松地后退了一步。她十分愉快地回答：“我不是蝙蝠侠，对付你没必要做计划。”

“别跟这个疯子废话了！”布鲁茜终于无法忍受跟精神病人的无效交流，她双臂一展，一套外骨骼装甲覆盖在她的身体表面。

蝙蝠女侠握紧拳头向狂笑之蝠冲去，一拳击向他的侧颈，一字一句地说：“你这个怪物！无论你想对我的世界做什么……去死吧！”

“真抱歉刚刚忽视了你，布鲁茜。”狂笑之蝠抬起胳膊，敏捷地架住她的拳头卸去力道，柔声说道，“我知道我们的法师女士给你讲了什么故事……可她骗了你，布鲁茜。黑暗多元宇宙是正面宇宙中人们的希望和恐惧催生出的衍生领域，这儿没有支撑，注定会走向末日。”

他大笑着后仰，以一种人类难以完成的姿势下腰躲过一踢，狂笑着说：“所以你所期待的希望……压根就不存在！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布鲁茜似乎没听见他说的话，每一次攻击都又重又急。她大概为狂笑之蝠的到来做足了准备，攻击方式不是他熟知的任何一种。

但狂笑知道她听见了，也听进去了，他的声音会让她觉得亲切而熟悉，多么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