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睡觉还喊员外的名字呢。”

“有，有吗？”

顾昭脸一下涨红。

“可惜员外没听到，他要是听到了，你们这感情恐怕都不需要再培养了。我也真是挺佩服你俩的，明明都有意，干嘛不直接说出来呢？”

顾昭听完，认真问

“你是说员外对我也有意思？”

结黎调侃道

“你这个也… …是什么意思呢？”

顾昭面上一窘，从床上下来，开始穿衣服。

“没什么意思，待会陪我去城里看看。”

“去城里？”结黎惊讶“可现在城内乱成一片，到处都在收尸。”

“昨晚的祟气忽然出现，太过诡异了。我得去查查。”

顾昭梳洗完，临要出门了又折道去了东方青苍住的方向。

“我去看看他。”

“娘子你现在可真是青出于蓝啊，居然都无师自通了。”结黎赞叹。

到了东方青苍房间，见他坐在榻上看书，顾昭走近一看，小方案几上的一碗药还满满当当的。

顾昭不满道

“你身上有伤，为何不喝药？”

东方青苍放下书，斜睨了眼汤药，微微蹙眉。

“太烫了。”

“药就得趁热喝，凉了怕是没药效了。”

见他没反应，倒是又把书竖了起来。

顾昭无奈地叹了口气，拿过碗拾起勺子，舀了一勺，放嘴边吹了起来。

东方青苍放下书，静静地看着她。

“不愧是月尊！”

“此话怎讲？”

“哎。到哪都要人伺候着。”

东方青苍勾了勾嘴角。

“好了，拿着，快喝了。”

顾昭一手抓掉书，将碗递到他手里。

他听话的喝光了药。

“我现在要去街上看看，你呢在家里好好养伤。”

“什么时候回来？”

“不清楚。”

“不许太晚。”

顾昭眯起眼打量他。

“你为何这么看本座？”

“你变得好奇怪了。”

东方青苍眼神闪过慌乱，但很快镇定

“你自己说过什么都忘了么？”

顾昭自然是知道他的意思，一时玩心大起，故意问

“我说过什么啊？”

东方青苍顿时有些恼怒

“你这女人！”

顾昭忍不住笑道

“好了好了，我逗你玩的，每日一抱嘛！我记得！”

他哼了声，瞥了眼顾昭

“最晚不过戌时。”

“知道了知道了。戌时前回来。”

听到她的保证，东方青苍的脸色才稍微好看一点。

第27章

雪已经停了，出了太阳。融了的雪令整条街道湿漉漉的，泥泞不堪。经历过昨天的惨景，今天的店铺几乎家家紧闭，满街都是昨晚慌乱之下残留的垃圾。

城内哭喊声不断，到处都是官兵。他们正在清点盘查。

昨晚被祟气残害的百姓尸体都堆在城门下，足足有座小山坡那么高。

见到顾昭和结黎，官兵上前道

“两位娘子，今儿就别出来了，快回去吧。”

顾昭道

“官爷，我有亲人昨夜未归，让我们过去看看吧。”

结黎附和道

“官爷，我们就过去找一找，若没找着我们马上就回。”

官兵听罢没再阻拦。

顾昭两人到城门下，见每具尸体脸部乌黑，皮肉都深陷，很明显是被祟气夺了元神。

记得剧情里容昊创建海市，修炼祟气温养赤地元神，可在这云梦泽幻境里的祟气又是为何？

她努力回想那些快断片的剧情，忽然想起什么，便扭过头问结黎

“结黎，你是从哪里来的？”

结黎一时没想到顾昭忽然问这个。

“娘子怎么忽然问起我来了？我从有记忆开始就在三界四处乱逛了，哪里能吃饱肚子就去哪里。”

“三界？”

结黎道

“娘子我也不瞒你，我确实不是云梦泽的人，而且从昨晚我就发现了你与员外也并不是云梦泽的。”

顾昭现下越来越疑惑了，原来这个幻境不止有云梦泽。她又问道

“那你知道海市主吗？”

结黎摇摇头

“没听说过。”

顾昭探究地看着结黎，见她确实不像撒谎的样子。然而这般却更令她困惑了，她此时都有些分不清幻境的真与假。

“娘子你怎么了？”

“结黎，我问你，你是真实存在的还是？”

结黎被问的一头雾水。

“我听不懂娘子的意思。”

“唉。”顾昭摆摆手，何况结黎听不懂，连她自己都说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也没其他线索发现，两人便往回走了。

然而没走几步，顾昭的手臂突然被一只手拉住了，她回头一看。

这人一身白衣，外头一件淡灰色轻衫，飘飘然的，在这条脏乱的街道上格外显眼。

他俊朗的脸上越来越震惊，然后便是久别重逢的喜悦与悲伤交融。

顾昭同样觉得不可思议，但隐约又觉得意料之中。

“阿昊？”

“师父！”

结黎愣愣地看着他们。

“婉清娘子，他是？”

“我徒弟。”顾昭眼下顾不上相逢的气氛，一把拽着容昊走到一边。

“师父，你，你。”容昊激动的话不成句，连身体都是抑制不住的颤抖。

顾昭现在有十万个为什么要问他，脑子里已经乱成了一片。

“阿昊，我问你，你如实回答。”

见她一脸严肃，容昊讷讷点头。

“你为什么会在这？”

“师父，我，我是来找你的呀。”容昊还未平复心情，说话都在颤抖。

“找我？”

“师父你一走就是几千年，阿昊翻遍了整个三界，今天终于把你找到了。”

几千年？顾昭懵了，难不成她已经在杀镜里度过了几千年了？可她怎么觉得才仿佛只过了几个月而已。

“你是说我掉入杀镜后，你找了我几千年？”

“是啊师父，现在阿昊找到你了，我们一起回水云天吧。”他说完便攥着顾昭的手。却见她驻在原地不动。

“师父你若是不想着急回水云天，那阿昊便陪你在云梦泽多呆一阵子？”

“你等等。”顾昭的脑袋里现在有一个死结，拧巴着无比难受。

这个容昊知道她掉进过杀镜。

“我再问你，这里是杀镜里的云梦泽还是外头的云梦泽？”

容昊皱眉

“师父，你把我问糊涂了。什么杀镜里的云梦泽？”

顾昭仿佛置身在一片迷雾里头，她开始怀疑她与东方青苍是被戏弄了，也许他们早就已经出了幻境。但一开始来到这边的身份，谢婉清与东方员外又是哪般？

可若这是杀镜里的幻境，那这个容昊又怎么会知道她掉进过杀镜呢？

而且… …祟气，容昊。

“阿昊，我问你，昨晚的祟气是不是你搞的鬼？”

容昊一脸困惑问

“什么祟气？”

“你别装傻，老实说，你是不是在用祟气养我的元神？”

话一出，连顾昭自己都觉得离谱，她好端端地站在这，人都没死，居然问出这么可笑的问题。

果然容昊也被问懵了。

“师父你在说什么？什么养你的元神？你… …你不是好好的吗？”

顾昭头疼抚额。也是，剧情是赤地自戕后，容昊才留的她一枚元神。不过这一切的事情都要把她绕晕了。

所以她不确定现在究竟是在杀镜里还是杀镜外？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里的一切伤害都是真实的，所以东方青苍才会被祟气伤到。

唉，算了，还是先回去同东方青苍商议一下吧。

不过… …眼下这容昊。

看他十分紧张担忧的模样，顾昭回想在水云天的几千年里，他就像她身上长的尾巴一样，几乎时刻都不愿离开她，直到如今成年了，虽听她的话，男女有别，多少保持了些距离，可现在刚重逢，一时半会也难以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