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同人]成神日(34)

作者:付一钱 阅读记录

白村能做的和需要做的只有一声不吭地听着。

“智慧生命善于思考的悲哀也许就在此,为过去所阻碍,无济于事而因此不能的后悔。后悔获得智慧是精神软弱的表现。”

“人类的思维在我脑中占了很大部分,我越来越不能理解我的族群了,当我全心去了解我的族群,我又与这个人类主导的世界格格不入,陷进一个几乎无法调和的死局里。”

“我的自我存在和整个世界都是无解的死局,我手足无措地站在这个死局中央,满怀期待又茫然无知,勉力四下环顾,却只有死一般的黑暗……”

安卡哭了,刚复生时他也这样在白村怀里哭过,不过彼时远没有此时哭的压抑绝望。

有份学生会的材料要给涉谷,迹部来到她班级的那层走廊,感觉有什么不对劲。

白村来上学了。趴在自己搬来的桌椅上睡觉,偶尔睡麻了换个姿势。他周围很安静,反而走廊尽是对他的议论。

迹部放弃原来的路线,穿过密集的视线,径直来到他跟前,他闷头睡在手臂里,不短的头发耷拉下桌边。迹部喊了他的全名,没有反应,迹部退后一步,一脚把他桌子踹了个栽歪。

原本还有些谈话声的教室鸦雀无声。

白村放下手臂,过了片刻,慢慢抬起头,受到了阻碍。

他头发粘在桌子上,胶水已经干了。

白村趴回桌子上:“什么事。”

迹部辨认出是白胶,叫一个同学去拿热水,然后转头:“本大爷还想问你,你来干嘛?”

“学习知识。”

“呃……”想到安卡还在温室,经历着某种变故,迹部似乎明白了。

“你有时间不如一直陪着他。”

白村摇了摇头。

“我的存在只会提醒他……你能给他的安慰远胜于我。”

“为什么这么觉得?”

白村依旧摇头。

“你是睡得多死啊……”

白村的鞋带和前面的桌腿绑在一起。

这群人实在幼稚,既想欺负人,又不敢过分。

白村伸了伸手,挪了挪脚,够不到放弃了。迹部叹了口气,蹲在桌脚前给他解开,做完这一切他微微扭头,他们看似都在做自己的事,眼睛不在这边。教室内仍没有一点声音。

热水拿来了,迹部拎着他后脖领揪起他,用水浇胶,把人从桌子上撕下来。

“你就打算默默忍受?”

白村身体仰在椅背上不动,眼睛瞟向教室中的某人:“打算回头杀他全家来着。”显然是开玩笑的。

他怎么知道是那人干的?察觉了却不阻止?迹部忽然又觉得问这些没意义——这可能就是白村的心情吧。迹部恍然,他没在忍受,而是完全无视。

不知是不是错觉,白村虽然正常说话,甚至开些玩笑,可他当哑巴时给人的感觉也没这么安静,仿佛身体里的能量减少了,像安卡一样。

或许不一样,他是在自觉的俭省能量。安卡的变故波及到了他,又或许一开始就息息相关,事到如今迹部才想起那件事:白村和安卡都死过一次。

这个事实意味着什么迹部并不真正清楚,目前超出寻常的一切有某种层面的关联,又缺少什么把它们串起来。抛去那些,迹部感到对于安卡,自己得做点什么。

迹部低头看了一眼要拿给涉谷的舞台剧剧本。

越没事做就越不想做事,最终陷入愤愤的百无聊赖,安卡的困境不全在能量的消减,还在于精神的萎靡不振,得做点什么才有可能振作起来。

“人物表现出得到了不该知道的信息,前面没有铺垫,还以为逻辑崩坏了,看到中段才发现是暗线。”

“听起来似乎是个有趣的剧本。”

敦贺目光从拜帖移到自顾自说着什么的涉谷身上。他近期基本不会客,如果不是收到这么用心正式的拜帖,以及对那个曾经抱过的小孩长成什么样产生了好奇。

“我父母从没有碰过这方面的投资,听说我要投资影视,觉得我是一时头脑发热,让我咨询一下认识的从业者好死心。但我听了你说的更感兴趣了,反正只是玩玩。”

“要获得乐趣,事情反而困难。”

“如果我说不是为了玩,而是为了一个人呢?”

“也好啊。”敦贺自然无所谓,但她想要自己问下去,“那是谁呢?”

“他和我是同级生。”她的语气让敦贺不禁以为这个人是自己认识的,她在诱导他猜,“一度转到帝光。”

“白村业。”

敦贺第一反应是她来打探取消婚礼的事,然而细想,她应该是为了白村。

对那种人产生好感……他没对此多嘴,这个年纪的孩子,劝不住的。他用指腹碾磨着拜帖淡绿色的边缘,纸张厚实,具有令人舒适的粗糙感,钢笔水的痕迹在上面顺滑的舒展。

忽然他指尖颤抖了一下。他帝光那朋友画在本上,但其实他是写在本子里夹着的纸上,纸张厚实、粗糙,也有着淡绿色的边缘。

那到底是不是他的笔迹?话说回来,他笔迹什么样自己并不清楚。回忆从没有这么不可靠过,敦贺竟记不清朋友手里有没有拿笔,何况纸上的字迹。

“很在意?他到底对你做了什么?”

“啊,”意识到自己愣了很久,敦贺摇头,“一些早已有的疑虑被放大了,一切都只因我自己。”

纸是一样的不能说明什么,朋友和涉谷氏此前没有来往,但就算那是她的纸也不能说明什么,能够说明问题的只有上面是她的笔迹。

他隐约知道朋友的投资和赤司氏有关,而赤司氏和苦艾会在朋友死后那段时间由于某种龃龉濒临反目,也许,矛盾的源头正同朋友的死有关。

“对了,我要出演学校舞台剧的女主角,改编自瓦格纳的歌剧《特里斯坦与伊索尔德》,去年秋学园祭推迟到现在,忍足剧本改的拖拖拉拉,成品读着还行,就是感觉不好演,不知道怎么在台词里注入感情。”

“那我推荐……”

无论如何,不关他的事。

第32章 理所当然

安卡感到自己愈发嗜睡了,才刚醒来眼皮又睁不开了,他强打起精神听迹部说话,「学园祭」「不伦恋」之类的字词从耳边泛泛流过,他勉强捕捉到最后一句。

“你替我出演吧。”

安卡有些精神了。

显然他是出于好心。不过借人类的身体登上人类的舞台,获得人类观众的认同会让他宽心……安卡太累了,以至做不出能让迹部看出来的表情。也幸好是这样,因为安卡的表情不会好。

他打从心底更认同白村说的:不要去当人类,想都不要想。

白村认为自己不必,白村自身同样欠缺普遍的人性,也许因为前世的遗留,也许因为荷鲁斯的改造,而白村有必要变得更加人类,履行活着的职能,用应当的态度做事,给出合适的反应。

在看到映射前世经历的剧本时,他砸了片场,这和要求把利亚姆申的音乐放进电影里是同样的理由,他的理性判断有些事用适度的感性做比较好,可能一开始有些偏差,不得要领,但和演戏一样,越来越得心应手了。不过他演的是自己,但他似乎并不把周围的人们当观众。

那演给谁呢?安卡猜,也是自己?

“到时会有不少观众,因为是压轴节目。”

“我不会演戏,”安卡分心回答,“何况还是关于爱情的。”

“我以为这种感情在自然界中是共同的。”

止疼片的效用本就几近于无,安卡能感到疼痛即将再度涌回头颅,本疲于开口,为了转移注意力只好多说些话。

“绝育之前我有过发情,嗅到雌性的瞬间感到战栗和快乐,那应该不是爱,我不明白什么才是,这不奇怪,部分人类照样终其一生也体会不到。难道你知道什么是爱?”

“爱要强壮你,也要折剪你,你对爱的理解伤害到自己,并心甘情愿地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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